第311章 合则为日
有见风使舵的,献上美人。我不在,大王不是正好消受……”裴獗闷声,掀开衾被盖过来,两三下将她寝衣除去,按入怀里,“看来为夫伺候得不好,让蕴娘生出这些心思……”他声音里有难抑的沙哑,好似已极力的忍耐了许久,没有半丝犹豫,便将她腰身揽住,滚烫的身体贴上来,轻车熟路。他明白她所有的敏感,力度不轻不重却恰到好处让她发狂……冯蕴喘着气拍他。“是妾妄言,妾不该妄言……”裴獗压着她的手腕,低头辗转,呼吸落在她的耳边,带一点咬牙切齿,烛火落在睫毛,衬得他的视线凌厉而深邃。“临行前,喂饱了你,省得生事!”高挺的鼻梁抵上她的,像冯蕴平常逗弄鳌崽那般,轻轻蹭两下,微微变换一个角度,盯着她,喉结滚动……两人做过那么多次,一个眼神,便知其意。“将军……”她呼吸一紧,那么沉那么硬地抵上来,她情不自禁地缩紧身子,唤熟悉的称谓。“叫我什么”他低低问。“裴狗。”冯蕴知道他想听什么,偏不说。裴獗眼眸幽黑,狠狠地吻下来,火热的,从轻到重,落在她的唇上,颈上,锁骨上,呼吸滚烫而急促,如同一团燃烧到极致的烈焰浓浆,寸寸掠过,带出一片酥麻。“狗男人……”冯蕴嘴里呜呜有声,连解释方才只是玩笑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镇压下去,无奈地抬高双臂,攀上他的身体,热烈回应。帘帐深深。起初,冯蕴听到隔壁院里有丝竹袅袅,知道淳于焰还没有入睡,紧张地咬着下唇,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裴獗好似浑然不觉,死死按入霸道地搓磨,又重又狠,情切时她如同跌落陷阱的小兽,终是喉头失控,声音呜咽般忘情而出……亢奋的不仅仅是欲,还是离别的情绪,噬咬人心。等一切归于沉寂,隔壁半点声音都无。冯蕴累得瘫在被窝里,怀疑方才只是幻听。除了风声,还是只有风声。裴獗抱着她擦洗一番回来,低头看着她迷离的眼睛,轻啄在额头。“蕴娘先睡,我找温将军说几句话。”大晋使团离京的这天,信州城再降大雪。凛冽的寒风夹着雪片穿城而过,春酲馆大门洞开,数辆马车停在门外,侍卫们在搬运行李,忙碌、热闹。温行溯陪在冯蕴身侧,沉默不语,眼眸深深。昨日从观澜阁回来,他酒至微酣,半夜里跟裴獗围炉小酌,两个男人说了许久的话,冯蕴一直没能说服长兄的事情,被裴獗说服了。温行溯答应领邓光留下那支橙鹤军,戍卫信州。同时,他还兼任北雍军副将一职。和温行溯一同留下的,还有敖七、石隐、渝忠等人。也就是说,北雍军麾下最精锐的赤甲军、蓝定军,紫电军,以及正在组建的橙鹤军,全都被裴獗留了下来,相当于将北雍军大部分的主力,分布在信州、安渡和万宁一线。是戍守边陲。也是方便调度。裴獗的用意,几乎明摆在李宗训面前。最让人惊讶的是,温行溯一夜之间,成为了北雍军二号人物。宁远将军从前便有儒将贤名,可仍然免不了有人说他是靠“裙带关系”。但雍怀王一言九鼎,将辟吏权用到极致,裴老将军对此也没有异议,旁人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权说三道四。尤其眼下局势紧张,对晋国使臣来说,逃离信州,平安回京,才是最迫切的想法。晋使开拔,信州城的街面上极是热闹,车马禁军所经之处,人山人海,站在两侧,踮脚而望,人人人人人人人人挤人,人叠人。裴獗一马当先,玄黑色的披风在雪风里翻飞,左仲纪佑带着侍卫营紧随其后,描金的“裴”字黑旗,如同展翅高飞的雄鹰,在风雪里极是壮观,隔着一条长街也可见威风……冯蕴、温行溯、敖七带着侍从,送裴獗到信州码头。该说的话,昨夜里都已说尽。临行,两人对视一眼,似乎也没有什么可说。裴獗:“等我。”冯蕴静默片刻,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决定好了吗”裴獗:“决定了。”两个人打哑谜似的,四目相对,声音平静,没有刻意避开任何人,但无论是谁站在他们身边,即使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就好像只是他们夫妻二人的私聊家事,无关其他。江边风大,裴獗的披风被鼓鼓吹起,他望着冯蕴,黑眸里如同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我走了。”冯蕴轻轻点头。“我收拾收拾,也要回花溪。”她已然嗅到了烽火狼烟的味道,此去中京,功高盖主的雍怀王会面临些什么,不用想也知道。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得做好准备。“珍重。”裴獗握紧她的手,指了指她的胸前。冯蕴颔首而笑,“明白。”号笛声起,裴獗转头离去。众人挥动手臂,寂静无声地告别。一直到楼船离岸,敖七转头看到冯蕴紧捂在掌心里的月见,脸色一变,露出惊讶到极点的表情。“阿舅把这个给你了”冯蕴侧目:“这是什么”敖七更惊讶了。“你居然不知道”冯蕴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摇头。敖七拉她走到一侧,示意她塞入领口,这才压着嗓音道:“这是北雍军兵符,又称为日月符。分时为月,合则为日。主将掌之,可令全军。执月令者,众将得见,当以命相护。”简而言之,这是半枚北雍军兵符,虽然不能号令全军为其打一场生死大战,却可以让北雍军将领以性命相护。冯蕴捂着胸前的月见吊坠,眼眶泛起湿意,长久不出声,也出不了声。江面上寒风凛冽,楼船渐远,她看不到裴獗的身影。看不到他高大冷峻的身影站在甲板上,腰系辟雍,披风猎猎,远眺信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