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意了,狠狠剜了沈元惜一眼,皱着眉头训斥赵眠。
“大公子才是您的嫡亲兄弟,这人一个商户女,成日和下堂妇厮混在一起,让她送您上轿,恐污了您的名誉啊。”
“我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下人来置喙?”
喜婆立马跪地告罪,不敢再阻拦,任由沈元惜扶着赵眠出了门。
她二人步入正堂时,满座宾客无一不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一身嫁衣的新娘子和扶她进来的女子。
郡守夫人脸色难看,她心知肚明外面满天飞的谣言纯属胡编乱造,但对谣言的另一个主角实在喜欢不起来了,如非女儿要死要活要见她,元家一份请帖也不会收到。
也亏得赵晴婉识相,没真敢跑来侄女的喜宴,不然明日赵家就是整个东河最大的笑话。
郡守夫人如此想着,往女儿手腕上套了一个七宝金镯,对上沈元惜,只勉强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却在看到赵眠头上的顶簪时,面色一僵。
满堂宾客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把女儿的手交给了沈元惜,强压着颤抖的语调:“今日我儿大喜,长子身体不适,不能送姐出嫁,劳元姑娘送我儿出门子。”
是不是身体不适已经不重要了,这哪是婚宴啊,简直是大型吃瓜现场。
“恭贺姑娘姑爷新婚之喜,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沈元惜没有说什么“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的话惹晦气,把赵眠扶上花轿后,低声耳语了几句。
“起轿!”
随着礼官的高声唱喝,吹吹打打的声音再度响起,热闹至极。
赵眠掀开轿帘探出头来看着沈元惜,迟迟不肯缩回去。
沈元惜很想冲上去敲她,质问她你知不知道这个眼神很容易让人误会,下一秒对上迎亲队伍最前方的新郎的目光,沈元惜彻底麻了。
今日过后,东河六县的茶余笑谈必会有她沈元惜一席之地了。
什么“两族联姻,一对新人同时看上商户女子”“东洲祸水,造成两对怨偶”……
如果放在现代,沈元惜高低得上个热搜,只不过现在也和上热搜差不多就是了。
已近黄昏,沈元惜就近找了个客栈休整了一宿,马不停蹄的赶赴下一场宴会——河东程家的满月宴。
沈元惜坐在马车上,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希望传言别比她的马车快。
理想是很美好的,马车停在程家大门口,还没下车,沈元惜就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
好在她脸皮已经厚到了刀枪不入的程度,面不改色对着门口迎来送往的侍女礼貌问候:“小女元喜,特来祝贺程老板与夫人喜得贵子。”
“可有请帖?”
“没有”
沈元惜坦坦荡荡,反问道:“难道不是‘所有愿意捧场的乡亲,都有一口喜酒喝’吗?”
这是程老板原话,陆浔在信中告诉她的,如果那小子没诓她,程家就没有赶客的道理。
侍女脸色变得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做了个“请”的姿势,“姑娘随我进来吧。”
沈元惜转头示意元宝跟上,却越走越发现不对劲。
程家宅子大得像迷宫似的,侍女带着她到了一处露天席面,周围坐着的都是衣着清贫的农户男子,早已喝得酒气熏天。
沈元惜被熏得直皱眉,抬手拦住了侍女。
“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元宵立马捧着木匣子上前来,沈元惜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打断了。
“礼品就交给奴婢吧,奴婢会转交给我家夫人。”侍女语气里带了些许不耐,伸手去接匣子,元宵却不松手。
沈元惜笑道:“不好意思,这礼我得亲自交到程夫人手里才放心。”
“我们夫人不见外客,姑娘放心,程府从未短过婢子吃穿用度,奴婢不至于贪您这一份礼。”侍女上下打量了沈元惜一遍,发现她浑身上下除了首饰值些钱外,连件好衣裳都舍不得穿,底气更足。
沈元惜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让元宝打开匣子,质问道:“你确定程府有这种东西吗?”
“怎么没有,程府有的东西,皇宫都不一定有!”
沈元惜听到她还嘴硬,瞬间乐了。
这头冠所用工艺,是超时代产物,别说皇宫了,就是再过个几百年,也不可能出现。
“是吗?那你说说,这蓝色的部分是什么?”沈元惜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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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涨红了脸,目光却忍不住在匣子里流连,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回去,才显得没那么孤陋寡闻。
两人为难之际,沈元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戏谑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