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局流放,刚穿就被刀
流放犯人睡着的大通铺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跨坐在男人身上,手中的利刃直刺男人喉管。
沈稷骤然睁眼,一双如三九天冰湖般冷寂的眼没有丝毫睡意。
他攥住女人握刀的手,翻身将人压到身下,又拎起手铐的铁链勒上她的脖颈。
刀被甩在一边,女人无声地挣扎,却没有半点效果。
沈稷垂着眼帘,感受到指腹下骨骼发出的诡异错位,不动声色地加大力道。
女人脸色煞白,眼神逐渐涣散。
忽的,她神色一滞,失焦的眼瞳渐渐清明,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好似疑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稷一怔,下一秒,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苏悠悠死死咬着他的手腕,见他没反应又使了劲。
沈稷眉头一蹙,手劲松了些,苏悠悠立刻哑着嗓子喊:“沈稷,你干嘛!”
房内沉睡的气氛被打破。
其他犯人被不同程度的吵醒,有的起身,有的翻身,有的则含糊不清地骂脏话。
流放路上杀人是重罪,沈稷不敢再有动作,飞快从她身上下来,躺了回去。
刀尖隔着囚服抵着她的腰际,苏悠悠扭头对沈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敢再胡来。
腰间的锐痛消失,沈稷翻了个身,再无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绵长的呼吸声在逼仄的房间内震耳欲聋,苏悠悠这才敢大口呼吸空气,一阵后怕的寒意自手脚攀至头顶。
她刚穿来。
前一秒刚摔死在末世的悬崖下,后一秒就到了凶杀不成反被杀的案发现场。
原主与她同名同姓,也叫苏悠悠,有个做知府的爹,在月前获罪处死,家眷则流放两千里外的黔州。
原主娇生惯养,受不了流放路的艰辛,更不想做低贱的流放犯,于是刚到蜀州地界,她就攀上了个年轻的官爷。
那人瞧她漂亮又殷勤,答应她只要解决掉她相公,就收了她。
谁知沈稷早有防备,直接把原主掐死了,这才给了她穿来的机会。
苏悠悠理着思路,明白过来,原主实在不是个东西。
沈稷是苏父多年好友的私生子,后来沈父过世,苏父便做主让沈稷入赘苏家,方便日后照应。
原主不能接受一个身份低贱又没本事的私生子做相公,更恨他断了自己未来的高嫁之路。成婚后,她便分府独住,在爹娘看不见的地方对沈稷羞辱虐待,发泄自己一腔怨愤。
缺吃少穿是常有,禁闭打人也是常态,沈稷从不反抗,全盘承受。
原主只觉得他窝囊,更加厌烦,便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污蔑他和窑子里的花娘纠缠,并把消息放了出去,逼他下堂走人。
然而就在沈稷签和离书之时,苏父忽然被官府的人带走,苏家其余人尽数下狱。
再之后,苏父问刑处斩,全家被判流放,短短几日苏家成了阶下囚。
沈稷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成了全家人的指望,苏夫人绝口不提和离的事,生怕惹他不高兴。
但苏悠悠不管这些,依旧我行我素,起初苏夫人还劝,后来发现沈稷似乎并不在意,像往常一样沉默寡言,俨然一个被打压太久,已经放弃反抗的窝囊废。
可惜她们都错了。
沈稷不是窝囊废,更不是不在意,他只是碍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忍耐。
但现在不一样了,苏家举家成了流放犯,苏父也不在了,她对沈稷再没半点价值。
就像今夜,沈稷毫不犹豫地就要了她的命。
一袭凉风从窗子的缝隙渗进。
身侧的男人不知真睡假睡,他背对着自己,那把已经变成了他的武器的刀不知藏在哪里。
今天的事,他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办法,苏悠悠干脆放弃思考。
要死明天死,现在,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