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酒过三巡，柴懿只能看着，跪得双腿麻软，无意中抬头望了一眼，不想谢河令也在看她，不知看了多久。

女纪虽是妖族，饮了一壶酒也迷迷醉醉，不胜酒力了，握着酒杯手腕轻饶，眼神迷离的看着对面云台之巅的弟子。柴懿早已待不住了，正好趁着机会出门透透气。

“殿下，我出去片刻。”

女纪早已不知她是谁了，胡乱的点点头，柴懿便退下离去。

她才从侧门离开，身后便传来熟悉的声音，“你为何在此？”

听听这说得是人话嘛！柴懿回身望着追来的谢河令，看他不耐的神色，心中一股火气喷涌而上，刺声道，“我是来寻我的夫君，谢仙长可否将他还给我？”

谢河令身形一颤，似是被她吓住了，说出去谁会信呢？

“走前我留下了信和银两，我以为已将此事说明白了。”只一瞬，谢河令便又变回了那个清心寡欲的修仙者，很是温柔惆怅的看着她，那眼里都能滴出委屈可怜的水，“若你想，凡间男子你想要谁，我都可为你牵线说媒。”

“谢河令！”分明被杀过一回，再遇上什么也没有比那更让人动怒的，可谢河令云淡风轻，一副为了她着想的模样，说出让她改嫁的话，柴懿还是没能忍住。

柴懿有无数的脏言秽语想要甩在谢河令的脸上，她甚至想冲上前将他打一顿，可被气得冲昏了头，她反倒将怒火了压了回去，一口气来回进出，胸口起伏不断，“当日我可曾逼过你，是你点头愿与我成婚，结发为夫妻，生死两不离，若是换在凡人身上，我在衙门前击鼓鸣冤，你也是要被砍头的。”

“谢仙长，于你而言，我不过是沧海一粟……”谢河令本是默默听着，大约是知道到了她的来意，也不愿听她的满腔愤懑，“言下之意，你是不愿善了？”

“如何能善了？”她已经死了，不过是个靠药活着的再生人，什么都晚了，“我随妖族公主而来，有什么话你同她说。”

柴懿也不愿和谢河令多费口舌，她的目的已然达到，只要她还在云台之巅一日，谢河令便辗转反侧、忧思恐惧。她本以为水来不是那般人，她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可已经没有水来了。

她回去时正好与离司原擦肩而过，但她也不在意了。

离司原见师兄许久不归，连妖族公主的侍女也不见了，他担忧会出乱子，便也追了出来，就见师兄站在门外的角落，貌似才和侍女说过话。

他还未开口，师兄便神色肃穆的看着他，语气中透着不悦，“你不是说她死了吗？”

“谁？”离司原没听懂师兄意指何人。

“柴懿，方才倒酒的侍女便是她。”

“什么？”离司原蹭的回头去看，柴懿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一脸惊愕，在瞧见师兄笃定的点点头后，也是信了。师兄绝不会出错的，那人必定是真的柴懿。

“这可如何是好？”在这一刻间，离司原想起方才女纪的举止，后知后觉的瞪大了双眼，惊声道，“女纪许是也知道了，师兄的把柄落在她的手上，难道真要任她宰割？”

谢河令察觉到他的意思，冷声警告道，“收起你的心思，这是在云台之巅。”

柴懿回到席间，女纪已是醉得趴在桌上，妖侍想要将她带回别院歇息，可她闹着脾气定要等柴懿回去。一见到柴懿，便傻笑着扑了上去，勾着柴懿的肩膀，全身的重量都压了下来，哪里还有清醒时的端庄秀美。

“公主醉了，奴婢需得带殿下回去歇息，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各位仙长海涵。”柴懿环住女纪的腰，险些也被压得倒在了地上，幸在妖侍眼疾手快，终是稳稳妥妥的将女纪扶上了花序轿。

放下珠帘，倒在榻上的女纪忽然清醒过来，以手托颐，撇头微笑道：“见了你夫君，可有欢喜几分？”

“殿下，你有几分把握能让谢河令受罚？”柴懿咬住了唇，失色的唇在颤抖。

女纪笑得更甚，黑眸亮如夜间烛火，“十足的把握。”顿了顿，她又道，“那你就痛快了吗？我说过，无论如何，谢河令都不会离开云台之巅，若你向掌门揭发，只会惹来杀身之祸，还不如趁此为自己多做打算。”

柴懿低头看自己穿得一身黑衣，眼泪突然一滴滴的落了下来，“活着才是唯一的希望，我想要活得更久，时日长久，谁能笑到最后还难说。”

“殿下，我想要修仙，就在云台之巅。”她忽然抬头走到女纪身前，将女纪也着实吓了一跳，愣了一下，“你为何想留在此地？这是他们的师门，你不是更危险？”

柴懿缓缓低头，眼神坚定，“殿下不也是要留在这里吗？”

“我看过殿下带来的物件，若只是短住，不该有那么多衣物，这也不是殿下带我上山的缘由吗？借我换得云台之巅的应允。”

“殿下既然利用我，我也该为自己谋求一点福报。”

女纪倒下去扯过被褥，声音从被子中传了出来，“你倒也没我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