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下的惊心动魄(下)
清晨的阳光,让肆虐了一个晚上的狂风有所收敛,屋外的世界变得明亮而安静了许多。
屋里,两个还在梦乡里的人依然在安睡。
程蔓难得睡过头了半小时。
这在过年期间,她不管前一天玩多晚、几点睡,第二天都会在生物钟的提醒下准时醒来。
但是昨晚估计是突发事件让她担心受怕得有点伤神,今早睁眼时还感觉头脑昏昏沉沉。
她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旁边的被窝里也有点动静。
转头一瞅,孔令麒的头晃了晃,已经干了的毛巾滑落下来,紧闭许久的小眼睛终于睁开了。
他微微一侧脸,看见了程蔓望着自己浅浅的笑意。
“姐,早上好。”
“小东西,早上好。感觉怎么样了?”
“我昨晚是发烧了吗?”
“是啊,你昨晚回来的路上冻着了,快进门前就昏倒在雪地里。幸好六子他们搭把手把你背进来,你当时都快我吓死了!”
“姐,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放心吧,我没有那么脆弱,我还要和你一起回上海战斗呢。”
程蔓欣慰地笑了,捡起毛巾在他眼角擦了一下。
“我等着呢。你再躺会吧,我先去洗漱。”
回到屋里的程蔓把窗帘拉开一点点,阳光给房间里增加了几分温暖。
“姐,我想上个卫生间,能扶我一下吗?”
程蔓答应着,顺手带了件外套过来。
一个晚上没活动过,包括睡觉翻身,孔令麒感觉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在程蔓的帮助下慢慢坐了起来。
谁知道背刚离开床面,一阵痛感从腰上传来,上半身瞬间失去了力气,直直地倒了回去。
“姐,我腰疼……”
“是不是躺太久了?你侧过来再试试。”
孔令麒试着翻过来再起,腰上的闷疼还是很明显。勉强佝偻着背坐好,滋味依然不好受。
程蔓给他穿好拖鞋,问道:“能走吗?”
“能……”
他扶着床边费劲地站起来,双腿直发软。
程蔓紧抱他的胳膊稳住重心,感觉他头上都有汗了。
刚想问点什么,被孔令麒打断了。
“还是先去吧,我有点憋不住了……”
短短的一小段路,俩人挪得似乎比昨晚还困难。
程蔓又不敢碰到他的腰,只能攥紧手臂陪着一步步走。
等到他终于掩上卫生间的门,心里紧张极了,生怕他在里面又发生什么事。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接近十分钟等待的煎熬,程蔓等不及了,凑到门前敲了几下,试探着问:
“你还好吗?是不是拉肚子了?”
里面隔了一会才回复。
“没事,我马上出来……”
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响起,程蔓稍松了口气。
可是又是好一会过去了,孔令麒还是没出现。
程蔓坐不住了,敲着门再问。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我可以进来看看吗?”
话音刚落,虚掩着的门终于重新打开,孔令麒靠在门框上,脸色很难看。
“姐,我可能昨晚摔到腰了……”
程蔓心里一紧,想起了他是仰着倒在门口的,会不会……
“你先回床上休息,来,扶着我。”
程蔓主动把自己的背都让他搭着,另一只手架着肩膀,像昨晚他护着自己一样一点点挪回了床边。
“你趴着吧,我检查一下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额头的碎发都湿了,还是默默地咬牙伏了下来。
程蔓把枕头垫在他的下巴处,解下他的外套放在一旁,目光停留在了背上。
睡衣慢慢揭开,腰上隐藏的一切逐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脊柱旁边有一块若隐若现约两指宽的淤青,不是很明显,但是一下子就可以注意到。
“你的腰这里磕到了,有痕迹!”
程蔓把拍的照片拿给他看。
“这里,离我当年受伤的位置很近……”
“昨晚给你检查的时候,没发现这里有情况啊!”
“那可能是躺一晚上没翻身,后面才显出来吧……”
程蔓心里愧疚到无法原谅自己,眼前这个拼命保护她不受风雪虐待的弟弟,现在成了伤病交加的连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他不要来东北,哪怕这辈子错过,也不想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她流泪的动静还是被孔令麒察觉到了,扭头冲她勉强笑笑。
“没事的,敷一下药就好了,大不了回上海再找医生看嘛。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