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站住。”
巫溪月亦步亦趋继续挪走,权当耳聋。
虽是不必回头都能感受到,后面强烈的压迫感,那是一种多年居于上位者的自带使然。
祁宴暗眸轻转,虽是平静,掌心却是略带薄汗,脚步大迈,嗓音寒凉。
“本王让你站住。”
巫溪月停下脚步,认命般闭了闭眼。
她就不该闲的没事干,帮他一起翻山越岭找什么劳什子草药。
月光皎洁明亮,巫溪月转身回眸,神情骤冷,迎着他的视线。“从天而降非我所愿,若有冒犯,敬请见谅。”
“过来,走到本王身前。”
巫溪月蹙眉,她最烦对方以命令的语气,指使自己。
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她忍……
“喊我过来干什么。”巫溪月踱步回去。
祁宴沉下眸光,音色淡淡,“本王后背湿透了,方才坠下之时,该是被岩石擦伤弯不下腰不方便行动。”
“那又与我何干!”
巫溪月斜他一眼,口气微恼。
说归说,气归气,说话间,她还是蹲下身来,指尖搭上他的脉搏。
巫溪月眸光微震,这脉真真是诡异。
这哪是简单只是被简单擦伤,可他此时的闲情逸致,哪个表情都不像是个重伤者该有的神态,反倒像躺在自家后院懒椅上,打发时间赏月亮的。
祁宴没有错过她的表情,静静看着她的动作,嘴角轻撩,“内伤暂且不提,本王腰间带有创伤药粉和火折子。”
巫溪月抿了抿唇,摘下他腰间的工具,懒得应他,转身走了几步,随手捡了几根干枝叉和几片叶子。
篝火在静谧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温暖,点点星火灿漫,她慢吞吞地伸手,去解祁宴的衣衫。
掀开外袍,内衫解开后,无疑会露出他整个胸膛……
只是巫溪月定睛一看,猛吸一口凉气,抬眸看向面不改色的男人。
颜值担当确实没错,可他这一身恐怖的伤痕累累,一路上又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的。
后背伤口纵横交错,最深处足足有两寸有余,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条件有限,先将就着用。”
巫溪月先是在伤口处撒上药沫,又从手边拿起刚才在洞口,顺手采摘的草药。
反正这样的草药,她也在道馆里的藏书苑里见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眼下有总比没有强。
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接了几捧雨水,带着根茎清洗了几下,咬牙闭眼三五两下塞进嘴里嚼烂,吐在掌心轻敷在他伤口上。
一股暖意贴至后背,熨烫得他心上涌起丝丝涟漪。
祁宴深眸闪动,侧头看着她唇瓣抿动,白皙的下颚嚼动,那娇小可爱的脸腮缓缓鼓动着,一时之间竟看入了迷。
因而,巫溪月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就那么猝不及防地跌进了他眼底深处。
堪比一眼万年,覆水难收。
此情此景,周遭的一切皆被定格,瀑布的水流巨响逐渐消失,世界静谧得只能听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巫溪月堪堪回神,移开视线。
这狗男人约摸是觉得,自己在下毒害他不成,用这样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自己。
也罢,反正天亮后,就分道扬镳了,好人做到底,看着后背那深可见骨的伤痕,巫溪月的动作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
“留下,当本王的妻主罢。”
半晌后,祁宴淡淡开口。
巫溪月没想太多,随口嗯了应声。
正出神着打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下步盘算,侍女妻主之类的,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其实也不是自己有多坚强,虽是无奈被穿越大神选中卷到此处,只是生死茫茫走一遭,暂且先保留住小命已是万幸。
回头,隔了几息又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直叙自然,且流畅特别理所应当的语气。
这劳什子王爷,还真当自己是皇权贵胄习惯了,这样大发慈悲般的语气。
当她是大街上商贩手中的货物吗?
媳妇儿这岗位能是这样轻言易举,就能强买强卖的吗?
她眸光暗自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些敢怒不敢言,阴恻恻的,“我有夫君了。”
就许你狂妄不羁,不准我花花肠子。
祁宴黑眸沉沉,沉默未语。
巫溪月心里欢畅嘚瑟,好歹还是扬眉吐气一把,之前被他气到吐血,终于把场子找回来了。
只是,没得意多久,她便被祁宴蓦然拽住手腕,冷然一句,“你仍是处子之身,方才还在可惜自己的初吻,献身于本王。”
巫溪月秒猝:……
你个七尺男儿郎,懂得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