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送走宸宸,禾邈失魂落魄的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嘴角一颤泪就掉了。
她恨的他,更恨自己。
晚上,她做了一个梦,又梦到那天在路边听他唱歌,无意在酒吧遇到他,他总是冷冷的,穿着一身黑,身上都气质特别干净。他的声音特别好听,那段时间禾邈常跑过去看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不是主唱,而是一个吉他手。灯光落在他身上,像是一层清澈的月光,有种说不出摸不着的神秘感。
梦里他对她说:“酒吧不适合你。”
这是他们相识一个多星期周路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到现在禾邈还记得。那时候禾邈并不清楚他话中的意思,只以为他是觉得她年龄小,还是大学生,并没有多想,反口回了句,“哪里不适合?”
周路意味深长的看了她几眼没有回答,审视着她的表情,短短几秒又移开视线,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梦里禾邈心忽然堵的厉害,转身去看他,发现他已经走了很远,心底有种强烈的,莫名的不安,来不及去思考这情绪为何,就已经向他狂奔过去,脚步跌跌撞撞,还是赶不上,亲眼看着他消失。最后一秒,禾邈扯破喉咙大喊:“周路——”
……
他没回头。
禾邈丢了魂,站在黑暗可怖的的黑夜,周围的树影阴森可怖,她腾不出精神来害怕这些,因为她心底空落落的,像是丢了特别珍贵的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
禾邈睁开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缓了好久,然后把自己蜷成一团,头深深的埋进被褥,泪止不住的流。
她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寸都疼的厉害,像是被鞭笞了一样。太疼了。
所以,
那天他的那句话不是说她不该去酒吧,而是在说他们不合适。
所以,
从那时候他就知道他们会分开。
所以,
那个凝眸查探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的那几秒是在想什么?
是觉得她是个善于伪装虚伪的人吗?
所以,
在一起的那些年,她以为仅有的美好回忆全都是笑话吗?
感情说放下就放下了,他对她到底有几分真?禾邈甚至都不敢猜测。
忽然她笑了出声,眼角是来不及风干的泪……
那天禾邈走的急,并不知道后来周路去了哪里,他们的相遇轻飘飘的又让人觉得不太真实。
除了生硬又别扭的问候,好像再没别的。
这样也挺好。禾邈苦笑一下,眼底是要溢出来的苦涩。
人就是这样,明明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嘴上永远不愿承认。
门铃响起,禾邈恍惚了下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出来,平时除了外卖门铃几乎就是个摆设,她边疑惑边起身过去。
心里甚至浮起一个让她心惊的想法,以至于短短几米的距离她犹犹豫豫,踟蹰不前的走了好久,也不知道心里建设了多久才鼓起勇气,猛地拉开门。
门内外两人都愣了下,禾邈是意外,另一位是被她动作搞得。
“哥?”禾邈意外的叫了声。
“你在干什么?”
禾易安略微皱眉,看着禾邈不太自然的脸色问。
禾邈摇摇头,将那些情绪全抛诸脑后,侧身让禾易安进来。禾易安很忙,平时很少过来,今天来的突然,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禾易安买了禾邈最爱吃的东西,放到桌子上,状似无意间随口一说的问了句:“刚才你以为是谁?”
禾邈眼皮猛挑了下,细细的端详禾易安话中的意思,见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心想可能是自己刚才反应太大,所以他才问了吧。
于是含糊道:“能以为是谁?我刚回国,除了你们,能来找我的就只有外卖小哥了。”
禾邈现在的样子和平时大不相同,语气神态还像以前一样纯真,像是那些跌宕的岁月从未发生。怕是时至今日,能让她这样子的也只有禾易安这个亲哥了。
禾易安那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吓人的话,他面无表情的就将禾邈置于无措且尴尬的境地。
“宸宸说你昨天遇见了一个人。”说着那双能窥人心的眼睛放在她身上。果然,他问:“是他吗?”
禾邈:“………”
她知道禾易安轻而易举的就能猜到,心里盘算着以后怎么教训那个什么都往外说的团子。
“别想着动我儿子。”
“……”
这人就是她克星,从小到大就没有什么事能瞒过他,有时候父母都看不出端倪的事情他分分钟给禾邈剖析的干干净净。
禾易安见禾邈不说话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烟瘾慢慢爬上神经,他手伸进黑色大衣的口袋,指尖刚触摸到纸盒,想起禾邈最不喜欢的就是烟味,只好忍下。
大概过了有几分钟,禾易安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