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把玩手心

《月亮睡不醒》里，女二也拉着女三，问她，自己该不该和男一分手，以此拯救姐妹情谊。

当时女三是怎么说的？

好像是非常坚定坚决地告诉女二，一定要和男一分手，她们几个人的情谊会回到原点，而女一女二分别都能找到更优秀的男人。好男人多得是，不缺这种夹心饼干。

可剧里的结局，女二分手后，也没有和女一和好。碎了的镜子确实补不回去。

毕业后，原本要好的一群姐妹花还是各奔前程，没了消息。数年后，女一再次和男一意外相遇，才掀开故事全新的序幕。

右愉不知为什么，明明已经不相信那句话了，可脑中还是不住地盘旋着这个结局。

“小鱼？”

右愉回过神，定定地看了许杉妮一会儿，突然醒了过来——无论如何，别顺着《月亮睡不醒》的剧本走，不就行了？

“我不会劝你的。”

看着许杉妮迷惘的神情，右愉再次给予肯定的回应：“杉妮姐，我不会插手你和任何人的感情，也不会做这个助推剂，究竟要不要分手，得你自己来决定。”

许杉妮愣在原地。

许久，她才自嘲地摇摇头，“你说得对，是我乱了。”

达到了来临城的目的，许杉妮匆匆奔赴机场而去。

右愉在宁静的夜里独自小坐了一会，才起身下楼，决定把在停车场小憩的司机叫醒，回酒店去。

又路过方才进来的庭院，右愉抬头想看看今晚能不能看到星星。

才刚踏下回廊边的阶梯两步，她竟在前方的假山石边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零散的月光下，男人脊背挺秀如松，双手抱胸的闲散姿态却显得自在不羁，他轻轻掸了掸手中的烟管，又举起浅吸一口。眉宇间飞扬一股平日间全然不同的佻态。

少女胸口一窒。

还以为是夜色把他的影子描得如此色气。

男人向来敏锐，留意到她生出的响动，侧眼看来。

“博、博珵老师。”她恭敬地立定。

博珵一哂。背过身，体贴地将烟在垃圾桶的沙砾上熄灭，不想让她闻见不舒服的气息。

“这么晚还在外面玩？”

右愉挠挠头，解释道：“一个姐姐来临城看我，她听说这里的私密性很好。”

博珵点点头，“准备回去了？”

“嗯。”她补充，“司机大哥一直都在下面等我呢，很安全的。”

他站在原地，陷在深深的阴影里，没有动。

右愉只好尴尬地抬起手，“那，再见？”

博珵对她微笑，“明天见。”

·

右愉感觉今日心头很燥。

甚至理不清楚是哪件事情影响了自己。

李贺风忍不住把她拉到一边训话，“右愉，你是不是不禁夸？这几场戏演得也太费劲了。”

她顶着一双大大的黑眼圈，羞惭地道歉：“导演，对不起。”

“现在许唯你还没发现自己对付向勋的感情早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她还感觉是付向勋单方面的背叛。这是一种怨，女人对男人的怨气。”李贺风强调，“你演得太虚浮了，付向勋不是她的仇人，也不再是她的爱人，是她怨着的男人。”

右愉拼命想去体会李贺风字里行间的提示，李导却拍拍她的肩，“别试图去理解，你得去感受。这是你一直很擅长的事情。”

导演对她的信任让她更感觉压力。

一整个下午，右愉的表现依然说不上令人满意。

她抑制不住自己沮丧的心情，特地去和男主致歉：“对不起，博老师，我今天ng太多次，给你添了麻烦。”

博珵却不介意，“这是常有的事情，谁都有过这种经历。”

但他知道她确实遇到了一点问题。

“小蔡，怨和恨，有什么不一样？”

套房里，右愉抱着靠枕无力地问目前身边唯一的大活人。

“你这是在咬文嚼字，哪怕拿出字典翻给你看，也没太大的意义。”

小蔡端上一盆洗好的荔枝，放在右愉身边，坐下来。

“怎么啦？怎么这个点就过不去了呢？”小蔡碰碰她白嫩的手腕皮肤。

“我有点迷茫。”

“嗯？”

“好像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李导希望我和博珵老师在私底下留一点生疏的距离。”

“怎么说？”

右愉长叹一口气，将抱枕移得远了点。“导演慧眼如炬，看出了我喜欢用沉浸自己的体验方式去演戏。虽然这不代表我会分不清戏里戏外，可偶尔还是会出现错乱。”

小蔡把圆润的荔枝肉放进嘴里，问：“你错什么乱了？”

右愉一噎。她无奈地摇摇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