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蠢蠢欲动

“你这里好宽敞。”

右愉提着随身的大包小包慢慢走进博珵的公寓。

她脚下趿着的是影帝特地购置的女性拖鞋，和他自己的是一对。

四百平的平层，客厅空间几乎占了三分之一，厨房也作开放式，对准窗外的海景，看起来尤为通透。

右愉好奇地到处闲逛。

室内很空旷，也少有置物，基本都是装饰品，以及居然还养着比人高的绿植。

黑白分明的边界感，和博珵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极为相似。

她回过头，不好意思地问：“如果我住进来，肯定会把你的空间弄得乱糟糟的。你，ok吗？”

他点头，微笑，“见识过你的‘厉害’。”

右愉窘迫地捂住脸。

“那是因为我东西多！不是乱，我很爱干净的，只是女艺人的东西，你知道吗？实在太多了。”

“好，我理解。”

右愉把手里东西放在角落，“一会搬家公司就过来了。”

博珵走到她身边，“我让傅阳过来看着，我带你出去吃饭？”

“吃什么？”女孩眼睛一亮。

但顷刻又黯淡下去。

她内心复杂，问道：“不会被拍到吧？”

“不会。”他已经走到玄关，示意她跟上。

“带你去见一个人。”

博珵亲自开车带她到了市郊，一家独占一幢的幽静小院。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探头探脑。

“是私房菜，平城菜系做得很好。”

“不会又是你和黎郑开的吧？”

“不是。”他握住她的手慢慢上楼，“但也是很可靠的地方。”

既然博珵不遮掩，右愉也大大方方任他牵着。二人一起走到最深处的包厢前。

博珵推开门。

右愉探过头去看里面坐着的人，一下惊呼出声：“余书导演？”

她回头去看博珵，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狐疑。

博珵解释：“是他要我带你来的。”

余书看着博珵正大光明牵着右愉的手坐下，只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右愉落座前，磕磕巴巴打了声招呼：“导演好。”

余书与她点头示意，“又见面了。是我听说李贺风和你合作后，对你夸赞有加，请博珵约你过来。”

右愉乖巧点点头。

“本来我还想着联系您，再争取一下角色。”

余书放下茶盏。

“其实，我在这部戏的选角上面，没有这么大的话语权。”

右愉心慢慢落下去，所以还是资方挑人么……

余书继续说道：“陈致是很有主见的人，我拗不过他，也觉得只有他自己最懂自己的故事。不过……”

余书眼睛里全是探究，“你是怎么理解福杏和汝儿的关系的？”

右愉顿住，没想到余书找她来是问这个。

“其实，前文写得特别明示了吧。”右愉边答边看余书脸色。

“汝儿看福杏，是特别新鲜的、活生生的、和几乎心死去的自己特别不一样的女孩子，而她从风尘里走出来，也最知道怎么玩弄暧昧于无形。

福杏粗鄙，一颗心又挂在男人身上，根本意识不到汝儿对自己的意思，只是她遇见的所有人都更在意阿拂，只有汝儿愿意日夜听她吐苦水。她渐渐对汝儿生出了一点占有欲。”

右愉见余书面色如常，大着胆子往下说。

“但是到故事后面，又似乎和前面的感情割裂脱节了。汝儿成了欣赏福杏率真，又对贺三爷彻底失望，才决定入观音堂和福杏相伴一生。汝儿根本不喜欢福杏的市井，她最擅弄风花雪月，怎么会喜欢福杏的虚壳？”

余书“哦？”了一声，问道：

“那她为什么亲近福杏？”

右愉脱口而出：“当然是因为她爱上福杏了，呃。”

意识到这话也许不合适，她掩住口唇。

余书却鼓励她，“继续说。”

“喜欢是判断，爱是直觉，汝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对福杏有了超乎友谊的感情。应该说，她俩本来也不存在什么友谊，毕竟若非贺三爷，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两个女人。”

余书点点头，身体仰靠在椅背，说道：“你是唯一一个看出她们俩关系的人。没错，是我怕剧情太激烈，劝陈致改了结尾。”

博珵坐在一旁，一直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右愉说：“但是遮遮掩掩，反而更奇怪了。观众只可能比我们更加拿放大镜去看剧情，会有很多人欣赏她们之间关系的美。”

余书摇头，“陈致上一部戏创造很大的价值，这一次投资方对他有更高期待，不希望我们冒险。把这个题材搬到台面上，还是太小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