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打人

“这女生脑子想的都是什么？”

亏他刚才那样说，避免她的尴尬，结果转眼就被打脸，显得他故意找话说一样。

“不用，我那天也没做什么，而且当时不跑那么快估计就撞不到你了。”

毛盾虽然有点小小的郁闷，还是顺着女生的话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我把你放路边想看看你到底怎么回事，你同学还以为我要怎么着你呢？你要是再不醒过来，他可能就跟我打起来了，他好像还挺紧张你的……”

打死毛盾都想不到自己会秃噜出来这样一堆话，不仅越加显得没话找话，还是他最讨厌的满满八卦味儿，那些叨叨没完的话最终是停在女生直直盯着他的目光中的。

后来无数次想起这次说过的那些话，他都恨不得甩自己几嘴巴：实在是大失水准，实在是丢脸，实在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啊。

万山桃从毛盾嘴里又知道了“摔倒”事件的另一个版本。

其实那天晕倒，她是知道跟人撞一起了，醒来见到的他们班的班长封丹青和张伟，她是认识的。

她以为是他们把她扶到路边，不想再麻烦别人，所以就自己走了。

不过那天到底怎样，在那么多闲言碎语出来后，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也没什么要紧了。

现在她见到另一个当事人毛盾，只会觉得尴尬，除了尴尬，更不想有什么交集。

两个差距明显，不同世界的人就是站在一起，也会被看见的人歪曲成另一个样子。

她现在震惊的是，关于毛盾这个人，没想到以前听到的小道消息跟现实差距这么大。

她都要怀疑传说中的和现在眼前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男生也会这么“八卦”吗？

而且这到底是怎么得出那样结论的。

这人是不是眼神不好？

“我要走了。”

这次不用1.2的视力保证，毛盾也确定清楚地看到了女生眼中的“震惊”和“奇怪”。

女生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跑了……

“叫你上赶着嘴贱……”

毛盾不由给了自己一嘴巴子，绝对是恼羞成怒来着。

如果知道万山桃肚里腹诽他“八卦”，“眼神不好”，估计更得羞愤欲死。

因为早上的这番相遇，万山桃不愿意再呆在操场上，后面只能到其他地方逛逛跑跑，到底不如在操场上畅快。跑到六点半，便准备回宿舍洗澡，身上有汗，黏黏的不舒服。

“天天大早上就搞些动静，让人睡个囫囵觉都不行，老宋干嘛把她塞到我们宿舍啊？”

“嘘，小点声，这时候她该回来洗澡了，她现在是老宋眼中的‘好苗子’，可不要好好照顾。”

“回来就回来，还怕她不成，洗洗洗，就算天天洗，也洗不掉一身的村气，那股穷酸味儿哟，天天熏死个人。哎，你们猜猜，那天我看见啥……她里面啊，就是那儿，她穿的还是那种乡下老婆子才穿的背心，那么大的人了不知道穿个胸衣，也不怕羞。你们说她那天摔在人家毛盾身上，人家男生会怎么想啊？该不会以为我们三（7）班的女生都像她那么不要脸吧？”

万山桃站在宿舍门前，心猛然像被针刺了一下。

她突然就想到刚上初二的那个数学晚自习，数学老师是个老教师，男老师，她被叫到讲台上去解一道题。

她刚走上去，教室里就炸锅了，嗡嗡的各种窃窃私语，低笑声几乎吵翻了天。

“安静！来，万山桃你跟我出来一下。”

那个老教师突然严厉地拍了拍桌子，打断她解题，喊她出去。

万山桃不知所措地跟着老师走出教室，尤其她下来才发现那些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全是针对她的。

她走出门，老师却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让她穿上，并示意她跟他走。

老教师到办公室找到一个女老师，跟她低语了几句。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女老师因为老教师的低语望向她的惊讶而怜悯的目光。

她人生的第一堂生理课就是这个女老师给她上的。

“你妈妈怎么连这些事情都没告诉你。”

当女老师带她弄妥一切事情，送她回教室时，还发出一声叹息。

女老师讲解时，她没有难堪，弄明白同学炸锅原因时，她也没有羞窘，事实整个过程，她没有任何表情，但在女老师叹息时想到老教师给她的外套，心里涌出百般滋味。

现在女生宿舍的议论，却让她再次体会到了青春期都没有的羞耻、难堪。

万山桃重重地一把推开宿舍的门，宿舍的声音一下子好像从来没有过。

她瞟了一眼她的下铺，拿了自己的盆和换洗衣服去漱洗间洗澡。

“看到了没，你们刚才看到没，她还敢瞅我。”

万山桃的下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