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罪行
钉的罪犯,晏清为了避险只作为从审,宋朗星坐在主位。
除了犯人文安平及其家人,王珩的家人也都来了。文夫人是一副斗鸡模样,而王家的人均面色憔悴,仿佛是刚从肝肠寸断中恢复过来的模样。
文安平起先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反正母亲在此处,堂上又有熟人晏清,等旁边的人压着他跪在地上时,他才后知后觉心里升起一点可怕的感觉来。
起先文安平还喊冤,然而等他的那些手下们被一起拘来时,又不说话了,改口称道自己只不过是教训教训王珩而已,绝没有打死他的意思。
王珩的母亲在一旁泪流满面,嘶声力竭,她看着拒不承认的文安平,又想起自己惨死的儿子,哭叫着:“你胡说,就是你害死我儿的,就是你,杀人凶手!”
文夫人也像被激怒的斗鸡,叫到:“你说谁杀人凶手,我儿好好的,要不是他和我儿抢东西,我儿犯得着打他吗?”
文安清躲在后面,用帕子半捂着脸,表情惊慌着急。实则连她自己也觉得羞愧,有这样一个弟弟和母亲。
她看着跪在堂下负隅顽抗的弟弟和像斗鸡一样替弟弟冲锋陷阵的母亲,心绪复杂,但又觉得有一丝丝痛快,这或许就是她母亲溺爱亲亲男宝的福报,谁也阻止不了。
下面一片混乱,两家人眼看就要动起手来,宋朗星一拍堂木:“肃静。”
文安平当街殴打士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罪名,唯一的疑点是王珩一心求死的死因。很快宋朗星就给文安平定了罪名,让他暂时收监,接下来慢慢审问文安平是否知晓王珩的死因,只不过他拒不承认,案子也只能到此结束。
文夫人在堂下嚎哭,已经完全顾不上她三品官夫人的身份,甚至拦住衙役不许他们将自己的儿子带走,然而哪里抵挡的住衙役的力气。她眼见这边没有希望,又看向坐在上面的晏清,晏清不为所动,任由宋朗星断案,这下文夫人彻底绷不住了,开始刻薄的怨怼晏清,认为他作为文安平的半个师傅却眼睁睁看他被冤屈至此,是一点良心也没有。
文安清到此也觉得不妥,拖着拽着将文夫人拉走,至此这场闹剧才算落下帷幕。
宋朗星刚刚才围观上峰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样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尤其是骂他的人竟然还是晏侍郎的师母,难怪晏侍郎一直避嫌却又对此案颇为关心,只不过这份关心却遭到这样的反应。她心里也不免替晏清感到些许悲哀。
审完案子之后,晏清将他叫进自己的公房。宋朗星缀在晏清身后,还在想晏清不会因为恩情而略微宽恕文安平吧,又觉得晏侍郎不像这样的人,否则不会将案子交给她主审。
“坐”
宋朗星跟着指令坐下,打量着晏清的神色。
他依旧眸光澄澈,仿佛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分毫。
他叫宋朗星过来其实是因为那日两人议论新法一事。眼看就要到年底,他们这些新科进士恐怕就要被重新安排,在大理寺查案的确是好,然而少有拜相的,像宋朗星这样的人,还是更适合去户部。
只不过他并没有透露出这层意思,而是嘱咐她多读一些关于经史方面的书籍,书他会让人给她送到家里去,到时候他会考校的。
宋朗星错愕,怎么突然就扯到这方面上来了。然而上峰发令,她也不敢不从,麻利领命后退下。刚走出房门就塌下了肩膀,这个案子还没彻底弄完,就又多了一个熟读经史的任务,果然是上峰心,海底针。
晏清用手抵着额头,垂下双睫,露出若隐若现的红痣,这一刻才稍微显示出他并不如外表那般平静的心绪。然而很快,这些情绪又如同红痣般隐藏在双眸后面,他又成了平日里那个无懈可击的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