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金元宝的尸体

柳双生整个人被突然冲出来的人群一脚踹得倒飞，恰好摔在向平安眼前，整个脑袋往地上一磕，晕了过去。

她赶过去扶，抬手摁上柳双生的手腕，本来翘起的嘴角顿时一沉，过了一会，又紧接着翻开他的里衣。

来人那一脚，恰好踹在柳双生肚子上，看起来力道不小。

向平安看着肚子上泛红的脚印松了口气，除了脚印之外，他肚子上只有一个发黑的胎记，没有淤青淤血，昏迷应该是磕到了脑袋所致。

向平安将掀开的衣服盖上，把柳双生交给赶来的柳伯和柳姨，然后才转而起身。

转身间，就看见金老板目光呆滞地落在他的肚子之处，脸上满是震惊。

金老板愣在原地，眼中闪过有惊疑，又有些后怕，当下看着自己带来的官兵：“你们是来抓人审问的，怎么，怎么还动手！”

快近正月，禹关飘落的雪中夹着惨叫，地上倒下的官兵正是动手踹柳双生的那一个，向平安下手没留后路，直接踹得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官兵忍着疼想张嘴说什么，被向平安抢先堵了话。

“即便是来抓人的，也不能私自动手，你大可以试试回去告状，看看督尉大人，是先罚我，还是先罚你！”

今日西郊发现的尸体，正是金元宝。

王老爷被请去认尸，那尸体手脚不全，只剩下头跟身子。

他先前不知道从哪里查出了柳双生私下见过他儿子金元宝的事，当下受不住打击，立即报了官来抓人，才发生了先前那一幕。

向平安自然不相信金元宝会杀人，不过若是进了牢少不得要吃几天苦，当下想了想，还是决定在禹关多留几日，把案子查清楚。

书塾因为散学休息期间，又加上柳双生被抓进了牢里，整个院子里沉得慌，向平安第二日特地去酒楼买了杏子糕给柳伯跟柳姨，可晚上回来时半点未动。

她不得已提笔给禹王写了信，将事情简单说了说，借禹王的口，让柳双生在牢里不至于被用刑。

事情一旦连禹王都关注了，查案的也都积极了起来，柳双生在牢里虽吃得不好，但禹既然说了无证据不得屈打成招的话，也就都不敢往他身上用刑。

如此，柳姨柳伯才放下心来。

向平安方从发现金元宝的案发现场回来，面色很沉。

“你确定，现场看到的东西，禹关这边没有？”

“那东西叫杏草，城中酒楼里的杏子糕用的就是它调味，可这东西禹关种不了，不信大人可以去城中的酒楼去问问，他们用来提味的杏草，是不是从其他地方买来的。”

赵全站在向平安身边，眼中毫不躲闪，看起来不像说假话。

先前她去了金元宝的案发现场，赵全说她身上有特殊的生杏味，她还不信。

后来，带着赵全去了案发现场，当下就在现场发现了赵全说的“杏草”。

向平安脑中灵光一闪，当下又起身去了官府，将先前的几桩没破的分尸案翻了出来，又带着赵全挨个去现场确认，果然就在每个案发现场，都发现了这种东西的痕迹。

难不成这种东西对凶手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向平安抬眼间看见站得笔直的赵全，当下捏着下巴问道：“那你可知道，这种东西，在哪里买得到？”

赵全沉吟半晌，语速很慢，一边迟疑一边分析：“知道倒是知道，但很奇怪，杏草的生长周期明明要十个月之久，这些发生的案子，时间，离得太近了……”

赵全话音刚落，向平安和苏时越互换一个眼神，都从中听出了赵全的意思。

屋内飘着木质的书香气，但却人去楼空。

向平安跟赵全分头行动，数日过去，出现在了禹关城郊荒地。

荒地覆满着白雪，在日光下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之上独立一间茅草屋冒着烟气。

向平安伫立，与苏时越在这儿站着已有好几日。

几日前，她跟苏时越前去打探“杏草”的买家，其中的三个人，一个一年前已经死了，一个离开了禹关，只剩下这个王新。

官府的卷宗之中所记，一年前王新儿子惨死，就是这样没了四肢，很有可能就是凶手。

向平安也是听了赵全说的那句“杏草”的生长周期……时间离得太近了，才想起了去查之前买种子的人。

若是一早就在地里埋下，那就是很早之前就有预谋，而王新从儿子死去后的时间线来看，刚好对得上。

寒冬里站久了，手都冻得不会用了，向平安拿出苏时越提前买的杏子糕出来吃，却一个没拿稳，杏子糕掉到了雪地里。

她躬身弯腰僵着手指下去拣，被一旁的苏时越拉住。

“我来。”

苏时越将掉在雪地里的杏子糕捡了起来，反而放进了自己嘴里。

“你怎么，跟我抢吃的，这分明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