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破镜重圆
辜安摇摇头。
想什么呢,回去后,该面对的都逃不掉。
也不知道,爸妈会不会劝她复婚?
毕竟结婚这么多年,磕磕碰碰多不容易啊,不如凑和着继续过日子,就像他们当初选择的那样,不是么?
从小到大,她都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
妈妈傅红英,在外是个事业女强人,三十几岁就在一家私企当上了副经理,下面管着二十几个人,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在内,则是一个十足的严母,急性子,不服输,对辜安有多爱,“为她好”的管控就有多深沉。
举个例子,坐公交车时只有一个空位时,傅红英肯定会冲上前和别的大妈抢座位,就算一人各占了半边屁股的位置,最后也能硬生生把对方挤下去,然后招呼缩在一旁、恨不得隐形的辜安,“安安,你快来坐!”
考试也是,假如哪次辜安没有拿第一,傅红英就会召开家庭大会,让她和爸爸两人反省最近做错了什么,还要写检讨书念出来。
简直太丢脸了,逼得辜安从此埋头刷题,自成学霸,就为了避免再经历一次被批斗的尴尬。
而她的爸爸辜永志的性格则完全相反,他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也是一位慈父。
他遇事不慌不忙,讲话慢条斯理,永远温文儒雅、耐心平和。
小的时候他陪辜安疯玩,上学后辅导辜安做功课,在辜安眼里,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多少次,她被妈妈骂哭了,都是爸爸哄好的。
辜安曾一度以为,他们家能一直像这样和睦一辈子。
直到高二的那个国庆节,遮羞布被残忍撕破,所有的幸福全成了假象。
那是假期的倒数第二天,傅红英洗衣服时,在辜永志的裤子口袋里,发现了一张保健会所的小票。
她爆发了,指着辜永志的鼻子大骂,可对方也一改往常的温和,毫不示弱地反驳。
两人进了书房,反锁了门,对峙的嗓音一个比一个高,吵骂声不断从里面传出来。
辜安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慌了神,直到听到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啪”的一个巴掌声。
她急忙找出备用钥匙颤抖着手打开门,想要劝架。
却被看见的那一幕惊呆在原地。
她引以为傲的好父亲,脸上仍残留着五个手指印,脖子青筋暴露,眼里冒出凶狠和憎恶的目光,正一手掐着披头散发的母亲的脖颈,一手握拳高高扬起,正要往下打。
而她一生要强、高高在上的母亲,却像任人宰割的羔羊般被轻松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眼前那只手落下,面露恐惧和失望。
“爸!!!”辜安的眼泪涌了出来,哭着大喊了一声。
辜永志看到她,恢复了一些神智,咬咬牙收回了手,也松开了束缚。
傅红英立刻冲上去打他,又哭又嚎,“你还要打我?!你个杀千刀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学那堆狐朋狗友,不止天天打麻将不着家,现在还去会所嫖——你有种就打死我啊!我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真受不了你这泼妇的模样,疯子!”
辜永志在女儿面前颜面尽失,恼羞成怒,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耐烦地用力一推傅红英,也不顾对方跌倒在地上,摔门而出。
辜安的脑子早就短了路。
刚刚那个男人,还是她的爸爸吗?
他又赌又……嫖?!
他发飙骂人,还要动手打人?
神魂失落的辜安扶起妈妈,看她瘫在地上狼狈大哭,诉说着爸爸的罪行,头脑慢慢清醒,心却越来越凉。
总结来说,这就是一个逆来顺受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迟来的叛逆。
年近四十的辜永志,近年来看到妻子愈发事业有成,而自己却已在学校退居二线,往后的日子好像一眼能看到头,就开始后悔起,他年轻的时候,面对需要频繁出差的升职机会,和已经工作繁忙的妻子、嗷嗷待哺的幼女,做出的以家庭为重的选择。
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傅红英赚得更多,永远是家里挺直腰杆说一不二的那个,这几年换大房子、买车子,在家里愈发颐指气使,把他们爷俩跟下属一样管教。
事实证明,再老实的人,忍多了,憋久了,都会在沉默中爆发。
所以半年前,他答应了朋友的提议,拿私房钱合伙开了一家小麻将馆。
有时候为了凑搭子,他晚上打完牌很晚才回家。
几个月过去,挣了点小钱,杂乱场所里牛鬼蛇神见多了,他膨胀了。
朋友喊着一起去洗浴中心,第一回,他出于好奇,去了。
那之后,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
辜永志是第二天早上被朋友送回家的。
哭了一晚的傅红英肿着眼睛,给醉得不省人事的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