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跟他睡过?
独……他不会干活。
毕竟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世子爷,哪里需要做这些粗重活计呢?
少年脸上露出了难堪的神情,施萱铃却扑哧笑出声来,不在意地挥挥手宽慰道:“不要紧的,我也猜到了,从前在施府,我那些哥哥姐姐们也不会干活,毕竟像你们这样的王孙贵胄,生来就有人伺候,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活得很好。”
少女语调轻快,并无指责之意,只是在陈述一个直观的事实罢了,可越无咎仍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他抿抿唇,连忙道:“我可以学,从今天起,我会学着打扫庭院,洗衣做饭,自力更生,我娘曾夸过我,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我相信……这些活儿,我很快都能学会的!”
少年神情认真,肩头的小灰猫也鼓着腮帮子,握紧猫爪子,一副很有志气,摩拳擦掌的模样。
施宣铃看了他许久,忽然就笑了:“虽然同样什么都不会干,可你还是跟我那些哥哥姐姐不一样,很不一样……那行,你向我拜师吧!”
少女眉眼一挑,笑靥如花:“我什么活都会干,七岁那年就能自己烧火做饭了,虽然在施家做了好多年的‘废物小姐’,可过去学的东西我从没忘记过,今日就让我来向你展示展示,教教你这个悟性很高,学什么东西都很快的‘聪明徒儿’!”
风掠长空,少年少女对视一笑,说干就干!
从清晨到黄昏,两道身影没有一刻停歇下来,澜心小院的每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带来的行李也都归置妥当,施宣铃甚至还牵了一根晾衣绳,将洗好的衣裳全都晒了上去。
当黄昏柔和的光芒洒在他们身上时,澜心小院已是从上到下,焕然一新。
少年少女站在长空下,看着收拾好的庭院,心中皆是满满的成就感。
微风拂过施宣铃的裙角,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忽然在夕阳中开口道:“世子,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在岛上的家了。”
家?
这个字眼仿佛带着热度,如初春的骄阳,暖暖地直朝少年心头里钻。
原来亲族覆灭,家毁人亡,在这世间孑然一人的他,还能,还能拥有一个新的……家吗?
他喉头动了动,扭头望向少女真挚的目光,久久的,也终究扬起了唇角,轻轻说了一句:
“好,这就是我们的家,我跟……宣铃的家。”
两人相视一笑间,无尽暖意流淌,少年心念一动,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勾住少女纤细的手指,却又有些退缩,正犹豫不决时,一道清朗的笑声倏然响起,黄昏之中,一个不速之客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
“谁说你们两个能住在一起了?这间澜心小院,只有越世子一人可以住。”
紫衣少年一边打着玄铁折扇,一边慢悠悠踱步进了院中,他身后的侍从甚至还举着托盘,自带了茶水,毕恭毕敬服侍紫衣少年坐到了石桌前,小心翼翼地给他斟茶倒水。
茶香四溢间,那紫衣少年微眯了眼眸,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好模样,好气度。
可施宣铃却分明只瞧见一只嚣张万分,无比欠揍的紫色小鲨鱼,她气鼓鼓地瞪向他:“少岛主,为什么我不能住在这?”
是的,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这岛上最大的“恶霸”,少岛主钟离笙。
他抿了一口清茶,抬头微微一笑,气定神闲地说了六个字:“因为我不让啊。”
“你!”
施宣铃气结,钟离笙却看也不再看她一眼,反将目光挪到了越无咎身上,他用手中玄铁折扇点了点少年,啧啧一声叹道:
“越无咎,越世子是吧,你还真是好命啊。”
对着一个才家破人亡,自己也流放到孤岛上的少年,赞他“好命”,简直就像个天大的嘲讽般。
越无咎脸色一下变得极其难看。
钟离笙却又嗤笑了声,随手将怀中一物抛给越无咎,“别瞪我了,自己好好看看。”
“这可是你那皇帝舅舅亲自下的旨意,让我跟我爹对你多加照顾,不仅要给你一处单独舒适的住所,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最离谱的是,每十日才让你出一次工,去那矿区挖挖玉石,在其他罪奴面前做做样子,其余时候都尽量别去打扰你,也别限制你的自由,只要不离开云洲岛,随你去哪逍遥……”
“你听听,离不离谱,这是流放吗?这是来我们岛上当新主子吧,闻晏如那家伙待遇都没你好啊,还得每天风吹日晒去练兵,你倒好,带个暖床丫鬟来岛上享清福了?”
很显然,钟离笙极其不满这道圣旨,他在岛上横惯了,一身反骨,最讨厌听从别人安排,捏着他鼻子赶他往前走,哪怕那个人是皇帝,他也非常不爽!
可到底没办法抗旨,便只能在旨意上找点茬子,刁难一下越无咎与施宣铃,拿他二人寻些乐子。
“什么暖床丫鬟,你嘴巴放干净点!”越无咎收好圣旨,皱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