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致郁第三
但是你的玩笑不喜欢,你可以下次不要再对我说这样的话了吗?”
她语气足够诚恳,眼神也澄澈真挚,贵妇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却也下不来台。
一时间,贵妇体会到了秦国公夫人的同款尴尬。
苑秋垂眼捋顺了女儿耳后的碎发,没有呵斥,却也没有赞扬。
只是轻轻推了一下莱西后心,将女儿往孩子玩耍的地方送了送,柔声叮嘱:
“之后和大家一起玩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记住了么?”
莱西应下,便飞快地跑开。
游戏玩到一半,刚沐浴完的沈重澜由婢女领着,走到了莱西面前。
洗去了身上的污垢,才显出他那张勾魂夺魄的脸。
莱西忍不住看了又看。
沈重澜得意地咧开嘴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怎么样?我好看吗?”
婢女蹙眉呵斥:“怎么和小姐说话呢。”
莱西拍拍婢女的手权作安抚,回头对沈重澜说:“你毛色挺正的。”
沈重澜一怔,半晌,才听明白她这是接着“小狐狸”往下夸的。
他一向伶牙俐齿,这会儿却不知该回些什么好。
莱西避开玩耍的人群,领着沈重澜去了树荫底下。
午后的闷热如潮水般涌来。
寂静,稠密,窒息。
骤然拔高的蝉鸣声里,沈重澜听见莱西问:“你愿意住进我家吗?”
他习惯性露出谄媚的笑:“那当然……”
莱西干脆地打断了他:“你可以不用笑。”
沈重澜慢慢沉了眉眼,收起夸张的表情:“那当然好啊。对我这种人来说,能有避雨的片瓦就是天大的福气了。”
莱西摇头:“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
莱西:“我说,你可以不用笑的意思是,你可以真实地做你自己。”
沈重澜定定地看了她许久,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我之前是不愿意的。”
这个答案在莱西意料之中。
她是个识趣的人,不会问“那现在呢”,转而卷起被热汗浸湿的衣袖便要离开。
沈重澜忽然叫住了她:“但……倒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你想当侍卫?”莱西停下脚步。
沈重澜露出尖尖的虎牙,语调轻狂傲慢:“我之前在钤都可是孩子王,就算要去你家,也要当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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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秦国公府。
几个高僧刚围着裴开霁“诊治”完毕,确认他身上并无任何异常,只能将此归结于天生八字不合。
一通有的没的的乱说,把秦国公夫人忽悠得一愣一愣。
问题没解决,倒是捞了不少好处走。
房间内的喧嚣一点点褪尽,纤弱少年靠在床上,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秦国公夫人见状更是心疼,待送走高僧,又派人请来裴开霁几个玩得好的朋友过来陪他说话。
裴开霁静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个瘦小的家伙箭似的直冲过来,到他面前才堪堪停下:
“阿霁,昨日你走得早,可是漏看了许多好戏。”
裴开霁兴致缺缺:“哦?”
玩伴神神秘秘地凑近:“莱西说,你太脆弱了,就算谈及婚嫁之事,也理应是你嫁给她。”
裴开霁嗤笑一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笑话完,他又来了兴致,问:
“莱西长什么样儿?”
玩伴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比比划划半天,指着外面的树跟他说:
“天生是褐色的,眼睛绿油油的,有点像……狼!是了!有点像狼!”
裴开霁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想象不出来:“好看吗?”
玩伴别别扭扭地摸摸脖子:
“这要怎么说呢?我觉着她好看是好看,但算不上顶漂亮,你懂吧?不是那种弱柳扶风的小表妹,反倒看起来——嘶——像是能跟我们厮打起来似的。”
裴开霁意外地挑眉,又递出了另一个标签:“将门虎女?”
玩伴皱着脸陈思片刻,也否认了这套刻板印象:“也不算,她说话的时候听起来还挺乖的,像是能讲理的样子。”
裴开霁低声说:“真是奇怪。”
既不是文弱小姐,又不是将门虎女,那究竟得是什么样的姑娘?
他有心再问问,玩伴却懒得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缠,主动引开了话题:
“你知道她和另一位夫人说了什么吗?”
裴开霁:“什么?”
玩伴有样学样地模仿完毕,抚掌大笑:“她可真是胆大,竟敢对夫人说这样的话,也不怕叫人戳脊梁骨。”
裴开霁皱眉:“这也实在太不成体统了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