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难从命
。
“带过来。”惠妈妈淡淡说。
沉香深吸一口气,果然张三还是没能逃掉,看来得启用方案二——谈判了。
首先不能让张三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所以主谋和指使人的位置必须把自己填入坑。
她心中已经开始计算自己的筹码,除去半死不活的秦楼,也就和商老爷那里勉强沾一点边,但对方必不可能为了这种事情帮自己忙……
乱七八糟的考虑全部过滤掉后,沉香发现也就一身武力的自己有丁点价值了,很好,已经到未来要卖身在竹苑做打手偿还债务的程度了吗?
听上去……也没那么糟糕吧?沉香迟疑地思考着。
这一场如同头脑风暴的混乱思考,直到沉香看见被带进后院的两个人时,结束。
杨朔和杨戟。
怎么会是他们?
沉香满脑子问号,夹杂着计划顺利,救人成功后放出的一些彩色鞭炮。
而杨朔和杨戟两人这会身上带着种脱力的疲惫感,以及巨大的失落和不甘。
他们怎么就将那人追丢了呢?
以及,他身上带着的那个男孩到底是不是小公子?
——
夜晚的秋风飒飒而过,吹动竹林叶声纷纷。
张三随风落影,快步疾驰。
他满头大汗地扛着谢瑾言,一直到跑出竹苑很远的位置后才喘着气停下来。他来到棠湖的旁边,芦苇蒲草有齐腰那么高,两人站在其中,身影随芦苇摆动摇曳而隐没。
张三这才放心下来,他回头四顾,空茫茫的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影。
秋季寒凉,今晚又是一个月隐星稀的日子,根本没有人过来湖边赏景或泛舟游湖的。
是个安全可以休息的地方。
“呸,”张三骂了一句,他放下肩膀上快要被摇坏了的谢瑾言,“那两人究竟是谁啊,那么穷追不舍,害的我们还换了一条路走。”
“不知道。”谢瑾言揉了揉被张三肩膀戳得有点颠三倒四的胃部,“感觉也不像竹苑的人。”那两个人虽没看清长相但也知道是两个男子,而竹苑负责看护的全是女人们。
实在有些奇怪。
“小兄弟不错啊,幸亏你当时反应机灵,注意到南边还有一条后路,我们趁他们没注意晃过去了,不然凭我这速度估计跑不过他们两个。”
谢瑾言被这一声粗咧咧的“小兄弟”叫得愣了一下,他迟疑地询问:“您为什么要救我?”
在此之前,谢瑾言一直以为这是祖父派来找他的人。
难道……不是吗?
谢瑾言黑了一张脸,若如此,那在后面对他们穷追不舍的两个人的身份,他也有了不好的猜测。
“当然不是,”张三大咧咧地说出真相,“就院子里的另一个小丫头,她叫沉香,你是不是认识她,是她拜托我带你出去的。”
“是她……”
她叫沉香。
谢瑾言默默将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一遍,他曾很想知道却不能知道,辗转希冀于有机会亲口询问却在如此轻易的情况下就得到的名字。
他想起沉香在转过身前和自己眨了两下眼,原来是她救了自己吗?
谢瑾言想起那日她将自己送回马车后说的话,“别担心,你先进竹苑好好休息,等我去看你。”
原来那时候,她就决定要来竹苑帮助自己了吗?
即使当时他唯一有机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吐了她一脸的口水,还让她滚蛋。
只是这场费尽千辛万苦的相救,也让他可能错过了祖父那边派来的人。
谢瑾言心里复杂极了,说不出是帮张三指路的懊悔多一点,还是对那个好心肠绿努力帮助自己的小姑娘感激多一点。
就好像巨大的钟盘里时针和分针一直指向快于正常时间的位置,有一天 ,它即将被钟表师傅维修的档口,被看不过眼的好心人往后掰了掰,它错过了钟表师傅维修的时间,开始勤勤恳恳指向慢于正常时间的位置。
阴差阳错,啼笑皆非的是,它总不在正轨之上,如同命运对它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
夜风寒凉,不知刮了多久,直到昏暗的道路上出现了一个扎着双丸子发髻的女孩。
“呼——”沉香大喘着气找到这边,“你们可真能跑啊,我找了半天,不过这里位置不错,还挺隐蔽的。”
“沉香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待沉香站稳,谢瑾言向她道谢。
无论是夜撕开他嘴上的胶布将他从泥地上扶起,还是今夜在竹苑里应外合地将他救出,他都该感谢这位赤忱着一颗心于黑暗之中对自己伸出援手的小姑娘。
“我姓谢,名瑾言。待我脱身回家,定会将事情一一说与长辈,报答你的。”
“呃……”沉香挠挠头,有一瞬间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救错人了,主要是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