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宾
“镜子、加各色的碎石片。”沉香含笑解释。为了看媒妈这惊掉大牙的表情,她可是特地将灯光的研究和彩排安排到媒妈睡觉后的时间。
媒妈惊讶也只在一瞬,她转头看见沉香一副偷着乐的表情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个榔头敲过去,“我倒要看看,你还整出什么新的花样子来。”
台上,
随着灯光而起的,还有女子附腰系着的彩带,她食指轻盈地牵出一端,脚步飞快,踏着鼓点绕出一圈又一圈的彩带来,很快,飘逸的丝带几乎将她婀娜的身姿包裹,再一下子绽放而开。
黑夜中,飞蛾扑火的,那最耀眼的一只彩蝶。
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女子划开彩带,顺着力道在空中腾空一翻,缓缓落在台面上,鼓声停止,灯火重燃,她优雅而魅惑地揭开面纱——清纯秀美的面容展现在大众的眼前。
有些人认识她,却更像是所有人都不认识她。
这是棠湖湖畔,那个曾经心灰意冷几欲自尽的女子,夏荷。
而她,从此,获得了新生。
——
一见钟情。
闻飞远从没想到这个词会落在自己身上。
上一秒他还在为那个自称是口吃所以专门用字条服务的小丫头心感好笑,想着回去拿这样的方式戏弄一下自家老爹。下一秒,灯火全黑,冲天的烟火在眼前炸开。
“天啊!秦楼好大的手笔!”耳边曾煜近乎呆滞地喃喃。
怎么敢,在楼内燃放烟花,还这样该死的好看,该死的令人心动!
如果说曾煜是被烟火吸引了眼球,那么夺走闻飞远视线的便是夏荷凌空婀娜的舞姿。
四面环火,一步一轻摇,仿佛浴火重生的一只凤凰,落梅高洁、彩带华丽,女子媚而不惑,一双干净到没有尘垢的泪眼是滴落在闻飞远心头的一滴热泪,让他滚然一烫。
手指在发热。
他想描绘出这位女子的千姿万妙,想拿丹青一笔一划勾勒少女青丝如黛的头发,想触碰她白皙的肌肤,不含半分情.欲地轻吻她灵巧的脚尖。
她就像是一位精灵,一脚一落近乎跳到了自己的心间。
“她是谁?”闻飞远急切地询问。
“夏荷,秦楼的一位艺女,前不久听说还去棠湖跳湖引起了各种闲言碎语。”曾煜为好友解释,“哎,这么好的姑娘,那个江进良真不是个东西!”
“谁?”闻飞远咬牙切齿,这一问,问的是那个欺负夏荷的人究竟是谁。
“你不会动心了吧?”曾煜挑眉,不答反问,“这样出身的姑娘,远可赏之,近可怜之,飞远,以我们的家事,若是不慎倾之,结果只会是望而神伤。”
“我知道。”闻飞远喃喃。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啊!
“这位姑娘会拍卖吗?”闻飞远握紧了自己的荷包,心脏突突直跳。以他常年逛迹青楼的经历,上高台表演完节目的姑娘们便会进入竞拍价格的模式。
千金一掷,共度良宵。
闻飞远无法忽视周围人热切的目光,更无法看着令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子柔然躺在他人的怀中,他开始榨汁一般盘算着自己能出的所有家当。
“不会吧,秦楼算是青楼里比较特殊的,卖艺不卖身。”
曾煜话才说完,就听见台上女子声音清灵:“夏荷曾颠沛流离、又为人所欺,早已视金银为铜俗,今夜良辰美景,但求一心意相投之人以做入幕之宾客。
旁边一个秦楼小厮打扮的小胖墩敲锣打鼓立刻开始吆喝:“古有比武招亲,今有比才入幕,不知众位可有自信接下这等挑战?”
“接!”闻飞远第一个站起来拍案,接着又陆陆续续站出来七八人,都是对夏荷有意,或钟于才,或喜于色。
商杰喜滋滋跑上前,拿了个钱袋子开始收众人的报名费:“银契定名额,交过钱才有资格与诸位才子竞争。”
“欸,这之前可没有说啊!怎么视金银为铜俗后还要收费?”有人想从夏荷的话中钻点空子道。
商杰眉毛一横:“夏荷姐姐不收的是入幕之费,可挑战费还是要交予秦楼的。”
沉香从二楼包间出来,趴在护栏上,语气凉飕飕:“怎么回事?有人不交钱……难道是想要白嫖?”
说话之人心里毛毛的,更有不知哪头冒出来的好事者维护心上人:“没钱来什么青楼,此子不配为挑战者,赶紧下去吧!”
“对赶紧下去。”其他想比的宾客也纷纷附和。
他们还不知道具体要比试些什么内容,对手当然是能少一个是一个。
那个想钻空子自以为聪明的人这会被燥得红了一张脸:“谁、谁说没钱,我参与便是!”
商杰看气氛继续热烈,满意地点点头自我肯定,不愧是他商小公子对付这种场面能力杠杠的:“我夏荷姐舞美人美,但众位不知其实夏荷姐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