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虞正言的眼睛真是好看，又清澈又明亮，可惜这双眼睛里还有狠辣狡黠老谋深算，桂姜轻轻推开他，用自己的衣袖擦掉沾在他身上的泪痕，“虞正言，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是我太天真居然会求你帮我，方才的话当我没说过，我自有办法不用你费心了。”

胡天青曾经说过很多次叫他们任何人不得插手王室之事，无论虞氏王族父子相疑还是兄弟阋墙都与他们无关，一旦他们选择站队便会后患无穷。

“你若还有办法就不会哭着求我了。”

“大不了我现在去死，眼不见心不烦总是可以。”

虞正言冷笑一声，“猰貐原该是死在灵日峰附近，但是他却没死，而猰貐血珠也找不到他，说明他以一种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方式延续了生命，也许他变成了一块石头，一棵树，或者一株草？总之一定是超出常理。我记得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她是妖，还是个连司星宗都辨不出来的妖，你说这个超出常理的妖会不会跟猰貐有什么关系呢？”

桂姜一瞬间仿佛置身北荒极寒之地，她不自觉地后退，勉强装出镇定自如的样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虞正言一步步向前，桂姜被逼到了墙角，他突然伸手把桂姜按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下次见到巫玉尘我要好好问问他，一个大活人为什么没有心跳。”

“虞正言，我一定会杀了你。”

“那你动手吧。”

桂姜牙都要咬碎了，最终只说了一句，“把你的手拿开。”

虞正言云淡风轻地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你必须活着，我必须留在虞城，你们必须帮我得到王位，我可以给你们留条活路。”

“你休想，只要我死了巫咸族的人就不会再找落烟谷的麻烦。”

“巫玉尘也不过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钱财美人总有他想要的东西，落烟谷不帮我，我就毁了它，到时你们就能在地下重新团聚了。”

事情是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也许她一早就该听佘子夜的话一死了之，可现在连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她怎么会跟虞正言说那些话，怎么那么轻易就透露了自己的身份，究竟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仇恨会蒙蔽一个人的理智，她算是真正体会了这句话。

“我去找师父，我会尽量劝他，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决不食言。”

~~~~~~~~~~~~~~~~~~~~~~~~~~~~~~~~~~~~~~

兆衡带人到了问情城，贺烈阳和踏雪已经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你是？”兆衡打量着贺烈阳，瞧他的年岁大约和自己不相上下。

“在下贺烈阳。”贺烈阳点头示意。

“我倒从来没想过贺城主如此年轻，在下兆衡，失礼了。”兆衡拱手致歉。

“一副皮囊罢了，不过我喜欢年轻的模样。”

“贺城主大约也知道我来此的目的罢。”兆衡说着看向踏雪。

“知道，人你带走吧。”

兆衡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踏雪一言不发自己进了牢车，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贺城主管治有方，在下十分佩服，我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就不多打扰了。”

兆衡带着踏雪走了不多时，身后传来一个气浅娇弱的女声，依稀听着像是在叫辟邪，兆衡让人停下等了片刻，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地跟了过来。

兆衡立刻下马走到女人身前，“郡主。”

踏雪听到郡主二字，拼命扭着脖子想往后看，可惜脖子上的枷锁太紧，他始终无法回头。

“柔奴你快回去，城主答应会好好照顾你，你安心待着便是。”

柔奴身子本就娇弱，跑了这不太远的路程就已累得直不起腰，“兆公子带我一起回虞城吧，我不要跟辟邪分开。”

“你快点回去，别让我死都死得不安心。”

柔奴走到牢车前，脉脉含情地看着辟邪，“没有你，我一个人活着便要忍受几十年的相思之苦。”

“兆衡公子过去是我对不住你，劳烦你把郡主送回问情城，千万别叫她跟着。”

“兆公子过去也是我对不住你，谢谢你那日放过辟邪，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你把我送回去我也是活不下去的，不如你再成全我们一次，让我们死在一起好吗？”

“郡主恕我不能答应，国主要他活着回去领罪。”

柔奴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直直插入了自己的胸口，踏雪怒喊一声将牢车震碎，扶起柔奴紧紧抱在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你怎么这么傻！”踏雪的眼泪顺着黑色的毛发向两边流去。

“死在你怀里，我很高兴，”柔奴眼巴巴地看向兆衡，“兆公子，把我们…”柔奴的话没有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柔奴！柔奴！”踏雪悲伤的怒吼在空中不停回荡。

兆衡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