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身的同伴,以及惊叹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宏大景象:
大地像是被神明锤炼过一样斑驳崎岖,且本该如海一样无垠又充实,然而却有一道似乎是人工凿成的深渊巨口突兀地给它留下管道似的痕迹。
站在平台上的人可以俯瞰这一漏斗状的隧道。它的入口极宽,向下又极深,倘若大地并非无限,恐怕人也能够顺着这一绵长的通道,遥望到来自另一个世界深邃的星辰。
一条绵延的石梯紧贴着石壁盘旋向下,形成崎岖狭窄,勉强能够通行的道路。烈火与熔岩的光明灭闪烁,嶙峋的怪石在墙上投映出扭曲的黑影。
然而这条曾经承载,也即将承载上千人践踏的石阶没有任何巩固过的痕迹,即便是精通地质的学究也无法辨别构筑起这一庞大工程的石块究竟从属什么。但所有人都会不自觉被其上神秘的微光所吸引,并向着它踏出脚步。
萧君澄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庞然大物,依然感到发自内心的不适。他刚想忍着这股难言的排斥,带着彦歌往下走,却突然感觉手下一松。
毫无预兆地,女孩的手如同蛇一样从他的掌心滑走。对方像是受到感召,一步一步跟随着人群靠近这座“漏斗”。
好在萧君澄及时抓住了她。
“你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多声。”
彦歌却像从来没听过一样面带困惑,然后指着乌泱泱前行的弟子们,说道:“我看不见那里的底部。兄长,它底部是什么?”
“你怎么了?”
“兄长,它底部是什么?”
不适感与违和感越发强烈。萧君澄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把彦歌的刘海往上推,见到依旧光洁的额头,才赶在对方再次提问之前,回答道:
“岩浆。”
即便不明白彦歌所问何意,萧君澄还是回答道。然而尽管脑海里有切实存在的记忆,他的尾音依旧带上点不确信来。因为彦歌的表情分明是认为,其下应当还有些别的东西。
可当他再次问彦歌怎么了时,对方已经不再看他,而是目光紧锁着不远处,镜湖一样澄澈的双眼仿佛映射着陌生的光芒。人头攒动下,似乎那里有什么特别又深邃的存在,正牢牢地吸引着她。
斑驳的光影,诡异地打在她脸上,如符文般流动。
不对劲。
随着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微痛,萧君澄终于确信事出有异,立马抓住彦歌手腕,却不想对方突然极用力地挣脱开来。
她的力量不小,乍一下的反抗就连萧君澄都无法钳制住。
失去了最后的束缚,彦歌顿时仿佛被闭塞了耳力,忽视身后的呼唤,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浮动的人群走去。
大地在她脚下格外粘稠,似乎对她青睐有加,狂热期盼着她的到来。
萧君澄立刻单手成决,打出一根色泽极浅的丝线朝彦歌刺去,在缠住她左手手腕的瞬间往自己这边拽——
然而丝线只是骤然紧绷,甚至都没牵动她的胳膊丝毫。
顿时萧君澄似乎觉察到什么,几步上前,试探着朝半空伸手。
他的手很快被一道无形的壁垒阻隔,并以他的手掌为中心,水形波纹荡漾,朝四周扩散开。从波纹涉及的面积看,这道屏障已经覆盖到了整个平台入口,想要避开它进去基本不可能。
“隔离”“分类”“阻碍”……地脉现象通常不会产生这么泾渭分明的效果,这显然是人造术式的产物。
立即意识到事情多了几分人为的嫌疑,萧君澄眯起双眼,同时一手成拳——
可就在他蓄力即将挥拳的时候,刚捏了决的那只手莫名抽搐一下,散了他的力。
是另一根线在颤动,幅度很大,仿佛在竭尽全力引起他的注意。
这种源自南境巫术,能将他人与自己强行建立某种因果联系的“格刹罗”,光是维持运作就要消耗持有人大量精力,萧君澄从不滥用,及时收回,如今还在使用的“格刹罗”只有两根,一根刚到彦歌身上,而另一根……
萧君澄顺着丝线延伸的方向看去,许知微站在屏障内的不远处,避开了人群,正急切又克制地望着他。
“我很抱歉……”
甫一碰面,许知微就饱含歉意地低声说道。
萧君澄活动下手腕,看了她一眼。
对于这个女孩,他一直觉得有些麻烦。无害的存在,自己却无法自然地向对方散发善意。
看着许知微温和的面容和下意识抵触的姿势,萧君澄眨了眨眼。
当然这些细微的反差并不会对他产生多大影响。绝大部分事,在自己面前并不足以冠之以“棘手”。
“请别在意,许小姐,这与你无关,都是我的疏忽。”他查看了连接着彦歌的那根“格刹罗”,丝线依旧存在,于是尽力放轻松地宽慰道,“目前彦歌还一切稳定,没有遇到危险。这就是最好的情况了。”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冒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