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6
司空净没有回答,或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看着梅殊,陷入了沉默。
梅殊低笑一声,她走近他,身上血腥味浓重:“怎么?你害怕吗?”
司空净看着她的脸没说话。
梅殊擦了一下自己嘴上的血迹,她眉眼弯弯:“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司空净听见她的道歉,他的眼眸略深:“你还是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梅殊看他一副真想知道的样子,她撇嘴,捡起地上的那只鸡,朝着屋子里走:“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
司空净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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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殊这一次,陪了司空净很长一段时间。
因为他一个人独居在这萃兰苑,每天除了给他送饭的人以外,见不到任何人,所以梅殊也选择了留久一些。
这段时间,梅殊也没有闲着,除了每天去膳房偷鸡偷鸭吸血以外,她还每天都游说司空净,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学习一些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想法。
从备受瞩目和宠爱的天上人变成了被囚禁着连门都出不去的脚底泥,换谁谁都受不了,也难怪后期司空净会对沈流筝那也偏执,不是自己的抢都要抢来,原来在这个时候就种下了果。
绕是梅殊用尽浑身解数,连她的冷笑话都搬了出来,可是司空净还是眼见着越来越沉默,他在他那个小书房待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很多时候,甚至是一天都不出来。
梅殊看在眼里,却不知道怎么办。
司空净如今的模样,倒是同沈流灯记忆里,那个刚刚和她成亲的司空净越发相像,高傲,冷漠,不近人情,就像浑身安了软甲一样,谁都无法靠近。
可是他不过才十岁的年纪,怎么会老成成这样?就算是惊逢剧变,也不至于一下子就转换得这么多吧?
而且据梅殊观察,韩妃死了都快一个月了,司空净连哭都没有哭一下,他甚至没有一点意外,同样的,他对于自己为什么会被关起来,为什么父皇突然不再疼爱他也没有一点奇怪,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般。
梅殊觉得有点看不懂司空净了。
他这样,一点都不像个十岁的小少年,也不像一个失去至亲的可怜人。
他的一切表现,都让梅殊觉得有些心凉。
冷血,梅殊只能想到这两个字来形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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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变冷,夜晚也逐渐拉长。
这天晚上,梅殊坐在外厅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杂书在看,她其实也看不进去,正在让5252给她在脑海里投屏电影呢。
司空净从书房里出来,踏进屋,看见的就是她拿着书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一处的模样,她虽然戴着面纱,可是脸色苍白,漆黑的大眼睛没有半点光彩,她盯着那里很久很久,眼睛都没有动一下,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呼吸,所以整个人就如同一具尸体一样,格外渗人。
不过,司空净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
他在书房里的时候,她就一直都这样,不会来打扰他,找个地方坐下或者躺下,她就可以那样一整天,他进去的时候她是什么姿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就连身上衣服的褶皱都不会有半点改变。
真的是个死人样。
司空净皱眉,他开口唤道:“女妖。”
梅殊眨眼,然后抬头看他:“你出来了?”
司空净嗯了一声,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不去吃饭?”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发现她在月中和月末的时候,就会特别想喝血,院子角落里的鸡鸭尸体,也会比平时多上两三倍。
梅殊勾唇,她刚要说去,门外,一直箭矢猛然朝着司空净的后背直直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梅殊猛的扑过去把他往旁边一推,与此同时,她伸手去抓那只箭。
箭矢落在她的手里,轻而易举被扣住。
被推到一边的司空净神色惊异,他看着梅殊手里的长箭,眼神逐渐复杂。
“你没事吧?”梅殊问他。
司空净摇头,他刚要张口,破空之中,另外三支箭矢接踵而至,梅殊一把把他推到了椅子下,随后她挡在他面前,挥出长袖替他抵挡那箭的攻击。
有两只长箭被她打掉了,而剩下的一支,则直直地贯穿了她的肩膀。
司空净抬头,就看见她肩胛上穿出的箭头。
没有一点血,如同扎进了草人一般。
梅殊挥掉那箭矢以后,她一把抓住司空净进了里屋,然后把他推在圆桌底下,紧接着,她如临大敌地盯着窗户,等着下一次的刺杀。
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再等来任何动静。
梅殊松了口气,她拍了拍桌子:“出来吧,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