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潋带彩17
可是配上他那阴郁的表情,真是能够把人吓疯。
梅殊苍白地笑起来,她看着杜怀声扭曲的面容,语气讽刺:“你关着我,绑着我,不要我出去,杜怀声,这就是在杀我。你再这样发疯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逼死。”
杜怀声不想听这些话,他低头去吻她,梅殊偏头躲开,她抵住他的胸膛:“杜怀声,你在杀死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感情,你别忘了,因为你,我已经家破人亡了,我的弟弟死了,我的爸妈被迫远走他乡,如今我被你关在这里,做你的金丝雀,做你的提线木偶,你还要我怎么样?”
杜怀声的身体僵硬,随后他暗哑开口:“那是他们罪有应得……”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梅殊问他,她的眼睛逐渐泛红,“我对你又犯了什么错呢,你要这样对我?”
“你不爱我!”他似乎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对她疯狂怒吼出声,“你不爱我!虽然你嫁给了我,可是你不爱我!你曾经说对我的喜欢,都是假的!假的!”
梅殊看着神色癫狂的杜怀声,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可是她却悲凉地笑了:“我喜欢的,不是你,是曾经的杜怀声,眼前的你,我觉得很陌生。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了,又或者说,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可是这样的你,我爱不起。”
最后一个字落下尾音时,杜怀声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他怔怔地看着梅殊的脸,许久许久,他笑了起来,一边笑,他一边流泪,随后他起身,瘦弱的身影摇摇晃晃,身上的白色长衫让他如同鬼魂一样。
他后腿两步,看着梅殊,眼神逐渐空洞,他呐呐开口,声音似雨一样轻:“阿潋,你喜欢的我,在上辈子就死了啊,你不是知道的吗?”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开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梅殊看着敞开的房门,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随后平静起身,去把那房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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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杜怀声去了哪里,梅殊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下午,梅殊出门时,他难得没有不在,反而是穿着曾经的那身青色长衫,站在楼下客厅里等她。
梅殊下楼时,他抬起头来,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总是这样割裂,总是这样极端,明明昨晚的疯狂癫批还在眼前,可是现在的他又换了面孔,恢复了曾经的温柔从容。
和他在一起,心脏真的需要强大。
梅殊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她还没有开口说话,杜怀声就已经微笑着上来整理她的披肩,他的语气柔和无比:“要出门?”
“嗯,去彩衣堂。”普通得再普通的对话,就像寻常夫妻一样,“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杜怀声摇头,他替她整理了一下鬓角:“我请来的那个人,你很喜欢?”
“还不错,不过没有你唱的好。”梅殊说。
杜怀声笑了起来,眉眼绚烂,有些潋滟感,他看着梅殊的眼:“那找个日子,我再单独给你唱一次。”
梅殊说好。
杜怀声替她披了披肩,又嘱咐她外面风大,注意保暖。
梅殊点了点头,然后和他告别,随后出门上了车。
临走之前,梅殊回了头,透过车玻璃,梅殊看着杜怀声的那张脸,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他那双看起来温柔的眼睛,里面似乎充满了悲伤。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别开头,不去过问。
车子一路进城,在街道上摇摇晃晃,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路过一家糕点铺子时,梅殊叫停了车。
梅殊对司机说:“先生喜欢吃点心,我去给他买点,你在这里等我。”
司机点头,并没有多想,他把车停靠在路边,随后梅殊就下了车。
进了糕点铺子,梅殊看着老板,她无声地上前,轻笑着递了一张纸条过去,那老板打开一看,随后就把她往后屋请。
一进后屋,关了门,梅殊身上的白色披肩就被拽了下来,她回头一看,就看见俞泽站在他身后,穿着简单的黑衣褂子和长裤,头上还戴着帽子。
俞泽把她的披肩扔到一边,随后就拿过一边架子上的黑色大斗篷给她裹上,他给她戴上斗篷的帽子,然后握住她的手,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往朝着后院而去。
到了后院,那里早已经有人接应,院子外面有道门,俞泽拉着她出了那门,就到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有一辆黄包车,俞泽拉着她坐上去,随后自己弯腰拉起了那车,黄包车行驶起来,很快就朝着更深的街道而去。
这是一场已经计划好的逃离,从昨天梅殊见到邱宇棠那一刻,从她接过邱宇棠的那把瓜子时,从她在瓜子仁里看见那张写了计划的纸条时,就已经注定了她要逃离这里,逃离杜怀声。
所以见到俞泽以后,她什么都不用说,就知道俞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