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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最后十分钟老师用投影仪对答案时拉上的。谢藏清理好桌面，和等在后门的褚玉文一起下楼。

褚玉文和谢藏同岁，却读高二。他之前因打架斗殴停学一年，等再回来时，从小同班的谢藏已经到了毕业班。

“喂，你怎么又拉着张脸，谁惹你了？”

已经在省实验荣获校霸称号的中二少年走在谢藏身边，修剪得十分干净的手指推了推无框眼镜。

褚玉文无愧父母取名时寄托的温润斯文之意，规规矩矩系到领口的衬衫，永远干净整洁的板鞋，配上一张乖巧的脸，不谈他腥风血雨的中学时代，单看外表，这人站在校门口堵人时就像个风纪委员。

谢藏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黑眼圈，“没睡好而已，你都回来了，谁敢惹我？”

“也是。”

褚玉文喜滋滋的在窗口打到了喜欢的鱼香茄子，在一道道打量的目光里找了张桌子坐下。

“你未免太惹人注目了。”

谢藏：“谁？”

“你啊，光是排队打饭的功夫，就有两个女生来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跟在你后面，到底什么时候能谈上恋爱啊。”

褚玉文不满的咧嘴，露出一对锋利的虎牙尖。

“你少给人开瓢，再装得乖一点——”谢藏托着下巴，把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一道道看回去，他并拢两支筷子，倒过来在桌面上磕了磕，笑得有点不怀好意，“等我毕业了，说不定女生就会注意到你了。”

“自恋狂啊。不过你收到那么多告白，怎么不见你谈一个？是不是还想着余粒粒呀？”

谢藏从口袋拿出一片酒精湿巾，撕开擦干净手指，顺带擦了擦餐盘周围的桌面。

“重申一遍，余老师是我很尊重的老师，快把脑子里的腌臜废料甩干净。况且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褚玉文趁机从他餐盘里夹走一只炸鸡腿，边吃边含糊的应了。一看就是敷衍，完全没有把谢藏的话听进心里。

自从中学毕业后，褚玉文不止一次拿余粒粒在谢藏面前犯贱。他不知打通了哪里的情窦，一心一意觉得谢藏苦苦暗恋着当年还是实习英语老师的余粒粒。

放学后，褚玉文生拉硬扯的要谢藏陪同自己去便利店，他的积分卡还差最后三十分就能兑换一个Hello Kitty公仔。谢藏不胜其烦，只得拿出手机给殷舸发信息。

-【谢】：今天晚半小时吃饭。

“你和哪个妹妹聊天呢？”褚玉文对着至少有三十种口味的薯片纠结，背后生了眼睛一般。

谢藏没有立刻得到回复，他收了手机，催促选择恐惧症患者，“要买快买。”

便利店的橱窗擦得很干净，在黄昏的天光里微微反射出货架上五彩的食物包装。谢藏的视线在饮品柜上浏览一圈，细细对比两种不同品牌的乌龙茶配料。

男高中生的侧脸干净白皙，具有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面部轮廓，剪裁优良的校服衬衫和领带让他显现出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清隽质感。

“不好意思，hello Kitty已经没有存货了。”柜员将打包好的鸡肉丸递给褚玉文，看他的表情一瞬间失落下来，又笑眯眯补充道：“你们可以去南区的分店看看，那边今天补了一批货，说不定会有哦。”

谢藏站在他身边，冷冰冰开口，“先说好，我不会再陪你去。”

“啊！不要啊，陪我去！”褚玉文根本不吃他这套，一手拎着可降解塑料袋，一手揽过谢藏的肩膀，“南区是你家那边对吧，我送你回家，在你家楼下买。”

谢藏被他夹在胳膊下，表情冷淡，“真应该让那些跟你茬架的人看看，啧。”

分明就是小女生性格，他挣开褚玉文的胳膊，一个人走在前面。他身高在平洲算高挑的，但褚玉文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休学一年回来后直接窜上了186，且此人习惯恶劣，喜好勾肩搭背。

9月份省实验还没有开始丧心病狂的补课，放学时间标标准准定在下午五时一刻，地铁还未迎来晚高峰。

他们在玉泉东街下车，褚玉文上高中后就搬家了，他很久没来南区，正探头探脑的点着菜市场上多出来的摊位。

“诶，原来那个卖水果的叔叔不干了么？换人了啊？”

“换成他妈妈了，”谢藏弯腰挑了两颗菠菜递给摊主，“麻烦再称一把小葱，谢谢。”

“啊，我记得他们家的水果便宜又好吃，那个叔叔是去开店了么？”

“没，他生病了。”谢藏回忆了一下在疗养院无意中见到的画面，从钱包里倒出几枚硬币递给摊主。

褚玉文哦了一声，然后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推了谢藏一把。

“快看！外国美女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