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巴。
小白寸头站在不算高的墙上,垫脚从缝里往里头看。
天色阴沉,溜冰场没开灯,冰冷晦暗。少年侧对着他们,身高腿长,一身黑衣,扣着鸭舌帽,带着口罩,看不清楚神色,手里握着一柄棒球棒,棒柄身上血迹点点。地面的胖男人匍匐,蜷在一块,凌厉扬起又飞速落下的棒子,狠辣又冷劣。
皮肉的闷响,男人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满脸青肿,不断求饶:“我错了,错了,一定还钱,求求你,放过我,别打了,别打了。”
李北的眼神毫无悲慈,蹲下来,棒球棒撑在一旁,垂着眸看男人,声音漠然:“听仔细了。邱嫂说,明天八点民政局门口见,孩子房子归她,车归你。另外,她说,你打了她八年,这八年她都当喂狗了,车就是她爱过你的证据。”
男人一听,大哭起来,苦苦哀求,说知道错了,以后不赌了,不再犯了,好不可怜。李北无动于衷,抬脚踩住男人的手,几乎要踩断。
哀嚎响遍整个溜冰场,伫立在中心的少年,毫不在意。
“车,收走了,”李北冷声说,“明天会有人送你去民政局门口。”
棒球棒被随意一扔,响声震耳,李北拢着一身劣意走出来。
为首的男人,对他笑了笑:“喝一杯?”
李北心里烦得慌,瞥一眼小白,说:“下次吧。”
小白寸头乖巧站在一旁,心里都震得不行,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李北收账。一直以来,后街上所有人知道李北最先是因为打架不要命出名,后来是替人收账打黑拳,从未失手。
听说跟直面是不一样的。
真实的场面比描述的文字更加震撼,以及蠢蠢欲动,那是对比他们混得更好的人的崇拜。
李北没说话,领着他们往前走。
停在路边,李北兜里的手机震了几下,没有第一时间去看,而是扯开口罩,低头点了一根烟,燃了半支,才摸出来手机。
“北哥,”小白缓过来劲,兴奋地说,“王越那孙子逮我俩追了十条街,你啥时候带我们俩揍他们一顿,还有,小仙女房东发短信问我要你的手机号,要我给她么?”
寸头拉了他一把,小白噤声。
天色不怎么明亮,阴霾笼罩,风有些贴着骨头吹的凉感。电线杆旁的黑衣少年下颌角紧绷,低垂着眼,握着手机的骨节不断用力,溢出的戾气让人心颤。
小白吞咽一下:“北,北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十几秒,李北偏头看他,眸子中的愤怒几乎压制不住,声音有些像是牙贴牙一样发出的阴狠:“找人问问陈峭在哪。”
小白连忙掏出手机打电话,问了好几人才找到陈峭的位置,抬头说:“在风云台球室。”
李北一言不发的抬脚往前走,风云台球室离他们不远,不到三分钟的路。
那里是后街前前前职高校霸开的,一把年纪,整天乐哉乐哉地过日子。
推开门,李北眼神冷寂,盯上吧台上的人:“找陈峭。”
台球室零零碎碎十几个人,小年轻居多,闻声朝他看过来,其中几个看出来来者不善,不约而同拿起了竖在边角的棍子。
李北丝毫不在意,只是对着小白二人说:“外头等着。”
“北哥,我们可以的!”小白松开紧握的手,冲到李北身边,视死如归地说,“北哥,你尽管大胆地往前走,我们俩断后。”
寸头硬着头皮,说:“北哥,去吧。”
李北愣了一秒,什么都没说,拍了一下小白的肩膀,指了一下旁边的花盆,说:“那有武器。”
说完,他越过底下那些小混混,往二楼走去。
二楼规格比楼下高大上的多,水晶吊灯散发出淡淡的光泽,五六个男人在那闲聊,都是后街熟人,手底下净是一些刚出来没有经验胆子大的学生仔。
陈峭正在打球,听到楼下动静收起球杆,还没来得及从栏杆上看清楚下面的情况,就被一股狠劲儿拽住后颈摔在桌子上,脖子被死死卡住,卡的很有技巧,让他毫无反击之力。
挣扎几下,对上李北冰冷的眼睛。
陈峭下意识怵了下,嚷嚷着问:“李北?你发什么疯,松开老子。”
李北拿出手机,点开短信,播放对方发来的视频,伸到陈峭眼前。
周边其他人没敢动,都防备起来,紧盯着下死手的年轻人。楼下收钱的人开始给老板打电话,让他快点来,一会店被拆了。
陈峭盯着视频里的陈年,一时无言。
李北面无表情地说:“今天按照后街规矩,我先来找犯事的家长。陈峭,你管不住,我不介意帮你管。”
陈峭:“……”
老一辈不成文的规定,犯事家里小辈,如果有人在上头,需要先联系的亲近长辈处理。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冤有头债有主,谁也不亏谁。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