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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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酒店楼下，唐小虎正等着。

他比高启盛晚一点到香港，缅甸的事情有其他人在打理，后续根本用不上他。

更何况除了高启盛，他手上也有需要料理的事情。

看着站在库里南旁边的男人，黄瑶已经想不起来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这是她时隔很多天以来，第一次见到唐小虎。

湿热的初夏过去，黄瑶的手不再有湿疹的烦恼，随着湿疹一同消失的，还有她对唐小虎异样的心情。

时间犹如一记重锤，将她的心装上了铜墙铁壁的外壳。

唐小虎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嘴上的刀疤迫人三分。

路过他身边时，黄瑶的视线只是轻微的在他脸上扫过，高启盛在前面上了那辆熟悉的库里南，黄瑶上去时被他推下来：跟小虎走。

黄瑶不明就里地看着他，想知道这回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接下来我要去的地方你来不合适。高启盛笑道。

黄瑶却站着不动，上一次在京海的记忆涌上心头，尽管知道高启强做得都是些什么买卖，但真枪实弹她还是第一次见。

尤其是在那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接触。

见黄瑶依旧不动，高启盛明白她心里想的什么，靠前轻轻拍了拍黄瑶的脸：在这里，别说一个你，就算是十个你，我都护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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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瑶对香港的印象，就是迪士尼。五彩的城堡和夜晚绚烂的烟火。机动游戏将她和心脏一同抛向高空又坠落地面，那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路过中环时能看见海边巨大的摩天轮，在夜幕之下像一只闪耀的巨兽。

她坐在副驾驶，回头望见高晓晨四仰八叉地仰头睡着，陈书婷望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后座的一片昏暗里映出她阴沉的脸色。

黄瑶默默地转过头去，望向窗外的摩天轮，车子一路向前，摩天轮很快被抛在海边。

唐小虎发现她的异样，微微把身子歪向她那边：瑶瑶，怎么了？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前面的车道，但黄瑶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变热了，她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很漂亮。

是啊。唐小虎重新坐直，眼睛弯起来：香港确实很漂亮。

他刚到香港那会儿，在维多利亚港待了好久。两岸的灯火璀璨，比京海是最亮的夜晚都还要闪耀几分，那样的光线好似能让整座岛都亮起来，亮到每个人的心里。

摩天轮彻底消失在后视镜的视野里。

今天玩得开心吗？唐小虎轻声问她，后座的陈书婷看过来，很快又收回视线。

很开心。她搂紧了怀里的那只玩偶，史迪奇的头歪向一旁，黄瑶发现了，赶紧扶正，又补了句：真的很开心。

瑶瑶？唐小虎侧过头喊她。

黄瑶从记忆的洪流里脱身，眼前是旧山顶道的停车位。

旧山顶道于黄瑶而言不再是陌生的地方，香港也有了那么一点熟悉之情。

可每当车子经过中环时，黄瑶还是忍不住望一眼那座矗立在海边的巨型摩天轮。

她还记得当年从迪士尼回来，班上同学问她香港好不好玩，那些人眼睛里流露出藏不住的艳羡。

你就好喽。他们对黄瑶说，我如果能像你一样，也去迪士尼玩就好了。

迪士尼有什么好？黄瑶当时回答，那里一点也不好玩。

那些人只当她是炫耀，一哄而散。

黄瑶在座位上想了很久，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她在“我是谁”和“我要去哪”中迷失了很久，久到时间被拉成引力波，她彻底无法从弯曲的涟漪中脱身。

没事。黄瑶解开安全带，怀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唐小虎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变成轻微的一声叹息，黄瑶听见了，嘴角的笑意轻得难以察觉：虎叔，想说什么就说吧。

副驾驶座的男人眉头皱成一团，手不自觉地伸向黄瑶面前得储物箱——他的手刚碰上储物箱，就停住了。

这回黄瑶没有再阻止他，女孩子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等着他的下文。

她的双手规矩地放在双膝上，与他对视，只是这回，他不再感受到视线里的灼热。

唐小虎收回手，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片刻后终于开口：最近怎么样。

他前段时间在泰国和老挝连轴转，等到好不容易闲下来时，才想起来黄瑶已经很久没给他发过消息了——以前是不敢回，现在是没得回。

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结果，可是当审判下来的时候，唐小虎心里一点解脱感都没有，反而更加沉重。

黄瑶的声音很小，可是车里很安静，唐小虎甚至能听清她言语间的吐气声，她抬起头，脖颈拉出一道倔强的弧线，喉间起伏：我很好。

是吗。唐小虎笑道：那就好。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