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这天一早，周道拿出成亲当天穿的新衣服，手上小心地捧着装着12枚鸭蛋的油纸，破天荒地对刚睡醒的田笑笑说道：“笑笑娘子，你且在家等着我。”

“不是说好不叫我娘子的嘛~”田笑笑嘟囔着抱怨了一句，随即笑道，“希望无己先生今日马到功成，早些凯旋！”

这一整天，田笑笑过得是抓心挠肝，晕头转向，错误百出，鸭子没有进来院子就锁了门，门前的小树枝被她踩了不知道多少回，渴也不是饿也不是，时不时往屋外跑，一刻不得闲。

入夜时分，薄暮冥冥，周道终于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田笑笑听见栅栏门开的声音，刚脱下衣服还没来得及盖鸭窝上，就急冲冲地跑出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周道，好像饿狼看见了小肥羊，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她小碎步在周道身边转了一圈，可爱的杏仁眼睛忽闪忽闪地露出凶光，秀气的鼻子凑上前闻了闻小肥羊，舌头在牙齿上舔了一圈，咽了口口水。

小肥羊受到了惊吓，双手缩在怀里，身体越缩越小，僵持了几个呼吸后，惊吓着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口中求饶：“笑笑先生，缴械不杀！”

田笑笑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既担心又带着期待，声音颤抖道：“这是你……”

周道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将白胖的热包子放在田笑笑的手上，随后走进茅草屋，在草席上抖动袖子，铜钱叮叮咣咣地从袖子里掉下来。

他扭过头，愉悦道：“这是卖鸭蛋赚的钱，那两个包子是用钱买的。”

田笑笑一手捧着一个包子，兴奋地蹲在席子前，一个一个地数铜钱，“一个，两个，……，十个。”

她数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包子凉了才停下来，那心情简直比她发第一笔实习工资都要激动。

“无己先生，我们有十个铜钱，十个哎！”她弯成月牙的眼睛瞪地如铜铃般大，将整个周道装了进去，周道甚至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也蹲下来，将十个铜钱全部推到田笑笑面前：“不，是笑笑先生有十个铜钱。”

田笑笑的肚子过了兴奋劲，又开始叫起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快饿死了，在包子上大大地咬下一口，另一个递给周道时，才感觉到腿蹲麻了，整个人朝着周道栽过去，缺了口的包子正好怼在了他嘴里，脑袋好巧不巧插|进了他胳肢窝下。

她心道：还好，他没有狐臭，只不过这包子没能送出去还在她手里，软软的，这还能送出去了吗？

她内疚地捏捏了。

“呃……你还好吧？”周道快速将她扶起坐在草席上，又尴尬地拿过了那个被两个人咬过的包子，放在自己手里，完整的那个包子塞进了她手里。

田笑笑尴尬地冲他笑了笑：“不好意思，腿麻了。”奇怪，他的脸怎么比她的还红。

这一晚上直到后半夜两人都没睡着，田笑笑是兴奋的，周道也是兴奋的。

“你说，这十个铜钱可以买些什么东西？”田笑笑双眼炯炯有神，看看这里，瞧瞧那里，“我们添些家具吧，桌椅板凳，锅碗瓢盆，不对，要买些米自己种，这样我们就不用买粮食了，啊，不行，我们不是农户，没地啊……”

她兴奋地讲了半天，周道只嗯嗯地鼻子发声，一言不发，她心想自己是不是吵到周道睡觉了，赶紧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周道翻身，一阵一阵的热浪伴着呼吸声从她身后传来，吹得她后背暖暖的，原来男人的呼吸能这么烫人。

“我们明早去逛集市吧。”周道说，

“真的吗？”田笑笑激动地翻过身，两个人的额头砰地一声撞在一起，同时哎呦着捂起头。

这一撞把刚产生的一点暧昧撞散了。

“没事吧？”

“我没事”

“……”

“那个，早点睡。”周道脱下外杉给田笑笑披在了身上，“最近天冷了，别着凉。”

“嗯嗯。”田笑笑小小的身体缩在周道的长长的外杉里，很温暖。

这一晚，田笑笑双手插腰，紧紧攥着铜钱，睡得格外踏实，是以她得出一句至理名言，

“女人一定要自己有钱！”

若是再不用担心随时履行妻子的义务，没了那个“累赘”，不就更好了！

恢复自由身，离开这个村子，去到城里，首都，看一看京城的风貌，听一听老北京人儿的口音，岂不美哉！

听着身旁均匀的呼吸声，田笑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