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你是那个卖鸭蛋的李大叔，大半夜的你在我家鸭舍做什么？”田笑笑质问道，“哦，你是来偷鸭蛋的！”

李大叔见事情败漏，不再遮遮掩掩，用力挣脱周道，拔掉咬在屁股上的鸭子，站起身理直气壮道：“你要么样，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么着！”

周道拿过田笑笑手中的火棍，对着李大叔道：“自然是报官，看你的样子定然不是一两次了，我朝律法规定偷东西三次就可判处绞刑。”

提到律法，李大叔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直了直被吓弯的脊背，抻着脖子吼道：“你，你不用吓唬我，律法说了这偷的东西价值一百二十贯以上才能判绞刑，就这么两个鸭蛋不过是赔些钱财，府衙都不用走过场。”

田笑笑怒道：“你自己不就是卖鸭蛋的吗，为何要来我家偷？”

李大叔：“还不都是因为你，搞什么打折优惠，时不时就有人过来问我们，都是一样的鸭蛋，为什么与你卖的价钱不一样，还说你的鸭蛋味道更香，若是不便宜人家就不买了。”

田笑笑：“可是我后来与你们是一样的价钱啊！”

李大叔：“那有什么用，人人都知道鸭蛋能便宜，认为是我们在诓骗他们，都不在我们这买了，跑去买你的什么红糖鸭蛋水。”

田笑笑无话可说，她没想到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周道闻言不悦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集市就是给所有的商户做买卖用的，你卖你的，我们卖我们的，互不干涉，你现在来偷我家的鸭蛋当作自己家的来卖，现下被我们撞见，走，跟我去官府，你这种偷盗之人虽然可以用银钱逃避罪责，但无法逃脱在右胳膊上刻‘窃盗’的刺青的肉刑。”

这下可把李大叔吓坏了，他惊恐地跪地求饶道：“别去官府，别去官府，我把我这几天挣得钱全都给你，求你们别报官，若我胳膊上有窃盗的刺青，哪还有脸出门啊，我家里全都靠我卖鸭蛋养活，你们这可是要了我的命啊！”

田笑笑内疚，又见他一个大男人苦苦哀求，心里不忍，拉了拉周道的袖子，道：“那，那算了吧，反正就几个鸭蛋，不至于害人家一家子。”

周道扭过头瞧她满脸都是对李大叔的同情，沉思片刻后冲着李大叔道：“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李大叔连忙连滚带爬地跑远了，周道却皱着眉对田笑笑道：“我怕事情还没完，你以后要小心些。”

田笑笑见他一脸疲惫，宽慰道：“没事，再过不久鸭子多了，我就不卖鸭蛋了，没有竞争关系，抢他们的生意，他们也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正如田笑笑所言，之后的几个月李大叔确实再也没来过，每日的鸭蛋数量总算正常，但红糖鸭蛋水卖的还是不如往常，她一打听，原来李大叔三人仍旧打折售卖，想必是恢复原价没人买吧。

田笑笑不再关心此件事，她忙着张罗重新修盖土灶和购买鸭货所需的食材，货比三家嘛，又要价格便宜，又要质量好，一样样都不容易，忙得她脚不沾地，直到周道赶乡试前的一个月才弄好所有东西。

也多亏了她忙，她和周道两人基本没说过几句话，表白的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像没发生过一样，二人皆只字不提，有时她睡得迷迷糊糊地想那天可能只是一个梦，她是在做梦的时候被李大叔吵醒了，可这么想着又升起一丝失落。

这一日，周道破天荒地放下书，陪着田笑笑赶往集市，一路上田笑笑止不住地担心鸭货能不能卖出去，她可是把手里的大半积蓄砸里面了，若是卖不出去亏本不说，周道的路费也没着落了，唉，愁人~

二人来到小摊后，周道放下手推车忽然开口道：“我那天说的傻话你不要在意。”

田笑笑对他忽然来的一句有点懵，见他扭捏的样子才明白，他说的是那天晚上他表白的事，看来事情是真实发生了，不过他应是后悔了，所以才再也没提过，他这话是想让她当作没发生过吧。

她低头整理鸭货，简单地哦了一声，心想这样也挺好，不，这样最好。

周道帮着搬木盒和木桶，瞧她表情不悦，心里暗喜，继续道：“你已经嫁给了我，是我娘子，就算不喜欢我也没用吧，反正我是不打算放你走的。”

田笑笑大惊，张着嘴瞠目看他，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不，是混蛋，不过心底有些小欢喜是怎么回事，唉，真不争气！

欢喜过后她有点发愁，她是要回去的，一定一定不能喜欢他啊~

好嘛，本来就烦，现在又多了一件，所有的烦恼都砸向我吧，砸死我得了，就此躺平~

不过半刻，田笑笑化郁闷为力量，高声喊道：“田氏独家鸭货，十文钱半只鸭，快来尝啊，不好吃不要钱——”

平时经常照顾他们的包子摊大哥和馄饨摊大姐率先丢下手里的活，跑过来问道：“周小娘子，你这又卖什么新鲜玩意啊？”

田笑笑卖关子道：“尝尝不就知道了。”

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