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说请安就请安,乐仪带着秋桃一路走去正院,规规矩矩向福晋请了安,又满口“不能打搅福晋休息”的说辞告退。她是全了规矩,福晋却是满头雾水。
“这钮祜禄格格可真是……”高嬷嬷轻步走到福晋身边。
可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福晋在心中补全了高嬷嬷的话。福晋其实也不太明白这钮祜禄格格在想什么,要说是来投靠自己,可嬷嬷带回的话和刚刚钮祜禄氏来请安时说的话都很明显在拒绝自己的提携。可若是不愿意投靠自己,早上刚送了一份厚礼过去,嬷嬷回来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跑来谢恩,府里其他人会怎么看她?难道不会觉得她和自己结盟了吗?这不是适得其反?
确实,给福晋请安是避不开人的,早晨福晋给乐仪赏赐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的,因此这会儿府上的人都在猜钮祜禄格格是不是傍上了福晋这棵大树。贝勒府就这么大,消息传起来很快,不一会儿就连刚回府的四爷都知道了,只不过他是在主动打听的情况下知晓的。
后院的事情除非特别紧急的,前院那些奴才基本不会报到四爷面前,毕竟后头不是还有福晋坐镇呢?因此,哪怕钮祜禄格格和福晋的事儿传的满府皆知,前院依旧当做没发生一样。奴才是不打算上报,可架不住四爷要开口问啊。
四爷早上其实有些心绪不宁,根本原因就在于乐仪的那一场大哭。昨晚确实是放肆了,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四爷觉得自己不是那种热衷女色、□□的人,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因为公务繁忙而几月不进后院的情况,可从没有像昨天那样折腾过,看乐仪哭时他真的觉得是不是伤着哪儿了,因此才提出请个女医来瞧瞧。
到底是时间不够,不然也能替她看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四爷这么想着,可越想这心里越不踏实,正好王桂打着千来回话了。
早上的赏赐是四爷亲自吩咐的,虽说是王桂去库房拿的,但要说是四爷亲自着手也不算错,所以听王桂回说乐仪很喜欢时,四爷心中是很有满足感的,特别是王桂还特意提到了乐仪对那手串的爱不释手,更是让四爷高兴。
“你走时,格格如何?”四爷问得很淡然,像是随口一说。
这?王桂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但想了想今早那份不寻常的赏赐,还是下定了决心,“奴才瞧着格格面色虽不算好,但精神尚可,只是……”
“只是?”四爷从“面色不好”那儿开始眉头就皱起来了,听到这个“只是”就更是心里不愉快。
王桂见主子爷面色微沉赶忙将话说完:“奴才走了不久,正院也派人去给了赏赐,后来格格还去正院请安了。”说着还想小心瞄一眼主子爷的面色,却见四爷瞬间起身向外走去。
这动作可是把王桂吓着了,连忙站起来跟了上去,刚出屋子就被苏培盛逮着了。
“你小子刚刚在里头说了什么让主子爷这么着急慌忙的?”苏培盛用拂尘轻轻敲了一下王桂的帽檐。
“没说什么,就说了福晋和钮祜禄格格那事儿。”王桂苦着脸回了,他就是这么一说,哪想到主子爷这么大反应啊。
“你小子!”苏培盛指了指王桂,但看四爷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只能压下话头,转身追了上去。
乐仪自然是不知道四爷一回来就打算来见她,她累得很,哪怕早上睡了一觉还是觉得身体透支得厉害,这会儿倚靠在榻上,差点没睡着。
为什么说差点?当然是因为就在乐仪将要坠入梦乡的时候,四爷来了,外头通传声那样大,直接把她震醒了,本来想起身行礼的,可还没等她坐起来四爷就到了眼前。
“脸色怎么这样难看?早晨说给你请个女医,偏不同意。”四爷也是很心疼,这一路本就怀着担忧,进屋看见她躺在榻上,容色还那样难看,更是急上心头。
但乐仪并不知道自己如今面上到底如何,她只是觉得有些累,“没什么的,只是有些累罢了,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
这话乐仪自认说得诚心,可听在四爷耳里却觉得她是有委屈不肯说。
“累就该好好歇着,早上怎么又跑去正院了,就是请安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你有这个心就是下午再去也未尝不可。”
这话乐仪也就听听,男人的甜言蜜语只能听一半,还能都当真吗?只是借着这个话题自己或许能说些什么。
“给福晋请安本就是应该的,更何况早上福晋赏了那么多东西下来,无论怎么说都该去谢恩的,不然别人如何想倒是次要,我心里确实是没法踏实。”乐仪低头笑了笑,后又抬起头看着四爷,有些神色忐忑地说:“只是福晋说若我以后有空可以多去正院陪她说话,这自然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这个人嘴笨,怕是担不了福晋的厚爱。”
这话什么意思四爷还能不知道吗?
“你啊。”话音刚落,四爷就抱起了乐仪,将她带去了床上,又替她掖好了被子,“既是还累,便再睡一会儿吧。”
乐仪眼睛微瞪,这个时候睡觉?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