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好的。”

为了缓解气氛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圣君，您伤口好像又裂开了，小的帮您重新包扎一下吧....”

江无妄伸出食指抵住了向胸前靠近的那颗脑袋，语气，意有所指：“不必，本君向来多疑多思，这会儿看谁都像是别有居心。”

谢九低头，拦住了心底那声操。

多大的人，斤斤计较就是你不对了。

只要脸皮够厚，尴尬就追不上我，谢九变脸堪比翻书，再抬起头，已是一脸无辜，“这怎么能叫多疑多思？这分明是殚精竭虑运筹帷幄，旁人佩服还来不及，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编排您？”

江无妄深深地盯着她。

她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咬牙道：“小的还是给您捶捶背吧。”

江无妄低低嗯了声。

谢九站在他身后，满脸麻木，双手在他背上轻锤，别说，别问，此刻的她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捶背机器。

——

被捉住的刺客经过审讯仍不肯吐口。

谢九替江无妄想了个法子，“圣君，此人不肯说出真相，必然是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不如我们就帮他把这生机断了，说不定便能吐口。”

江无妄垂眸思量了下，“可行。”

大牢里，昨夜被擒的死士双手被禁锢在枷环上，脚上也锁了足械，动弹不得。

一名黑衣人悄然潜入，银光一闪，就要对着枷具上的人劈下，那人一闪，剑‘锃’地滑劈到锁链之上，发出刺耳的嗡鸣。

“你、你们是谁——”

“你不用知道。”

“你、你们是大人的人，我什么都没说，快、快救我出去！”

“不必了，死人更能守住秘密。”

说着便又举起剑。

“来人啊！救、救命——”

此人经过一夜刑讯，又刚经历生死，将事情的始末尽数交代。

人证物证俱在，江无妄雷厉风行，不给司徒静留有喘息的机会，当即派出所有影卫精锐将他的府邸团团围住。

司徒静万万没想到江无妄胆大如斯，竟然不走程序直接抄了他的府邸，一击不成，情知在劫难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便强弩之末也仍旧竭尽全力抵抗，只是他的家将怎么能敌得过训练有素以一当十的影卫？

不到一个时辰，便尽数败了。

司徒静处以抄家枭首之刑，三代禁锢，凡子孙皆不得入仕，女眷处以流放，其余牵涉官员六人正法，十一人流放，一时间哭喊声叫嚷声震天。

——

沧陵府的大牢就在衙署大堂右侧，为了方便提审犯人，监门内有一照壁，通道只有一面，门口里立着一座黑色的残碑，有些残破，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灰，已经看不清上面的碑文，只见镂刻斧凿后的岁月侵蚀。

下了石阶，潮腐之气扑面而来，地面上附着一滩薄薄的黑泥，两侧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石板道，两面是一扇扇牢门，也是一扇扇生死门，死生也不过天地一瞬，黑泥之下不知埋藏着多少魑魅魍魉荣辱血泪。

江无妄走到司徒静牢房前停下，的牢房中没有窗，只有一方盘口大的洞，他看着墙上那方狭小的洞，从那射进一线天光，投在了阴影里。

尘埃在光影中浮沉。

他移开视线，打量着隐在阴影中的男人，这个人曾经盘踞一方只手遮天，供词上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令人虓怒，沧陵如今的困境皆有他的手笔，犹如一只蚂蝗，在名叫沧陵的这片土地上不断汲血。

司徒静见到他露出愤色，从阴影里陡然站了起来，一脚踩碎了那块儿明亮，他袭过来，双手抓着老旧的木桩，上面那一块被磨得油光发亮，不知经过了多少人来人往的更迭。

江无妄站在那里，并没有开口说话。

司徒静手脚倶缚着锁链，死死盯着他，沉重的锁链敲击在木桩上发出沉重的响声：“阴险小人！竟敢如此害我！我要面圣，我要禀明圣上！”

江无妄站在三步之外，漠声道：“人证物证俱在，本君可曾冤枉你？派人在三桥官驿装神弄鬼不是你？流民伪装行刺不是你？私贪赈济灾银不是你？利用职权排挤清廉典卖官弼不是你？”

“水至清则无鱼，你既来淌这趟浑水，就该做好准备，我只想让你知难而退，未曾想过害你性命，你我无冤无仇，何必咄咄相逼赶尽杀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上无官不贪，你抓得了我一个，抓不尽天下人！”司徒静抓着木栏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猛然声嘶，双腕的铁镣碰撞在木柱上，发出一阵嘈杂刺耳的嘲鸣。

江无妄不置可否，牢牢盯着他，像是要把人看穿。

“吏有五善，一，忠信敬上；二，清廉毋谤；三，举事审当；四，喜为善尚，五，恭敬多让。而你身为一州之长——”

“储备粮仓充裕百姓衣食暖饱可曾做到？”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