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情知已被山遮断(一)
望,仿佛要将她苍白而安详的脸庞永远镌刻在心。金篱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上,那双紧闭的眼眸再也无法睁开,看看他这个伤心欲绝的帝王。
床榻边,烛火摇曳,光影在萧帝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他眼角的泪痕。他低头,轻吻着金篱的手背,声音哽咽地令道:“传寡人旨意,册封金婕妤为贵妃,赐婉字为号。”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寝宫中回荡,凄凉而悲痛。
隔日一早,金篱的尸体被包裹在绣着金丝的锦席里,放于尊贵的车辇中送出了宫去。
也许是想送金篱最后一程,萧帝一直策马带领着车辇走到了宫门前。
最终,他望着侍卫护送金篱的车辇离开了这深宫。
说来也巧,负责送金篱出宫的差事落在了云舒身上,倒也不是非指名他来操办,而是他听闻此事后便主动请缨,萧帝又沉溺在悲伤里,根本不在意是何人来做这差,也就答应云舒去办了。
侍卫们都是云舒的人,护着车辇出了皇城后,一路前往那已经被烧成平地了的金家村。
等到了郊外,已经是傍晚光景,山脚下头只有一间茅屋,门口堆满了货品和香烛,还有许多纸钱,且马厩里似乎养着不少牲畜,浓烈的粪味儿传来,云舒闻出那是马粪的味道。
门口有一对看上去像是兄弟的人正在收拾车上的物品,他们衣衫朴素,草鞋上染满泥泞,听闻脚步声后,站在车头前面的高一点的回过头来,唤了一声身后略矮的那个:“哥。”
矮的那个也循声望来,在看见身骑高马、带领车辇的后,他二人眼神狐疑,充满戒备。
云舒对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即策马前去,对那对兄弟道:“这是银两,你二位今日把屋子空出来,我主子要在这里歇脚。”
矮个的那个用车上的脏布擦拭着手上的污泥,接过侍卫手中的银两后,发觉下头还压着一张字条。
他展开一开,立即变了脸色,对身后的弟弟吹了声口哨,那弟弟赶紧跑了过来,恭敬地拜了拜云舒。
云舒不多言,只颔首点头。
兄弟二人揣起了银两和字条,匆匆地拉着货车离开了。
确定他们走远之后,云舒与侍卫几人交换眼神,个侍卫立即把车辇里的锦席抬了出来,潜入了那对兄弟的草屋。
屋内空间倒是很大,放置了许多油纸伞,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物件儿,簪子、杯子和毯子……
侍卫蹙眉,感到不太适应地说:“这里的味道可不算好闻。”
令一个侍卫道:“快别管这些了,把人放下再说。”
待做完了这一切后,侍卫们乖顺地退出了房去,他们与云舒一同在房外等候。
约莫酉时初,郊外的另一头来了一辆披着藏蓝绸布的车辇。
那车辇停靠在云舒面前,骑马在前的人是云施。
兄弟二人只一个眼神,便都心领神会。
云施翻身下马,转身撩开车帘。
率先走下车辇的人是披着斗篷的沈容,很快,又有一位郎中模样的人跟了下来。
沈容带着郎中进了屋子里,他只留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
云施立刻迎上前去,沈容同他道:“无妨,那郎中是为我母妃诊治过的老御医了,解甲归田不问红尘,若不是我亲自去请,他也是不会出山的。”
云施点点头,忍不住问了句:“金篱姑娘她……”
“姑娘无事。”屋内传来郎中那苍老的声音,他慢条斯理道:“索性耽搁的时间不久,再加上她此前服用过消息丸,暂时停止呼吸也是正常的。”
云施倒是知道这件事,因为在金篱生产之前,珠玳曾出入过沈容书房几次,想必是从他那里带走了什么物件回去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金篱服下也不是难事。
沈容问了郎中一句:“她可伤了根本?”
郎中恭敬道:“回禀殿下,老夫治疗后,姑娘此后不会再有任何隐患,开枝散叶也是可行的。”
沈容的脸上闪过一丝释然,身子是好的,就还可以再生。
这次可以生个留在身边来养,日后与宫里的那个也能里应外合。
云施瞥见沈容那分不出喜怒的神色,只觉心有惶恐。
要知金篱姑娘为殿下做了很多,可殿下还是不打算放过姑娘,原本只是利用她的年轻、姿容去俘获萧帝,再顺理成章地留下子嗣于皇宫里,这些作罢之后,就可以还姑娘自由,准她与沈将军团聚。
然而,时到今日,殿下却是要死死地把姑娘拴在自己身边,用消息丸这样危险的物件蒙混了萧帝,这才把姑娘从皇宫里抬了出来。
只怕殿下是当真看上了这金篱姑娘,他断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中意的女子。
可云施却觉得,被沈容看中,可不是一件幸事。
“云大人。”沈容在这时走向云舒,语气里有几分感激之意,“此番有劳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