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的舅母,你的人?
郁枝扭头瞧后头走来的青峯,不由得想起这些天来他每日给她带点心吃食。
每日都站在静居门外朝她打招呼问好,少年面庞上满是真诚,有时又觉他憨憨的,尖窄的小脸也甚为可爱。
若是十多岁的少女总会被这样的人所打动,但她身为人妇虽心有激荡波澜,但也不过是片刻。
想来青峯对她如此有情,必不会对她动手,谁料他边走边握出腰间别着的青剑,到她面前一拉,剑刃便随之触在她唇上。
冷刃挨着嘴唇,霎起刺痛。
郁枝忙摸上自己的嘴,只见手上的那抹鲜红!
“你…”不知是因伤口疼还是因惊诧失落,竟让郁枝掉了眼泪,几分难以置信使话变得支吾,“你居然…忍心?”
铮——
剑回鞘,青峯冷然,平日柔和的面貌也变得有些许狠辣,他道:“谈何忍心不忍心,姑娘是认为我对你动了心吗?”
也不想想能跟在先生身边的都是什么人。
一个慈禅面冷心也冷,话也是颇少,先生又是个寡淡的,怎会突然就有个面热心暖的跟着他呢?
这有的人心狠却不透露于表面,就像那犬兽,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凶猛无比,咬你一口才能清醒。
但郁枝不信青峯对她这么无情,他定是见沈阙在此才不得不出手。
“十余日相处,你就没有一点恻隐之心?你早间为我送的那些蜜饯糕点,天未亮就出去排队买来的点心,难道不足以体现对我的用心?”
郁枝对自己的这张巧脸还是有些自信。
且自和崔雪时上京后就从未露出马脚,对她的尊敬是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
面对青峯时,郁枝也展现出了少女们都该有的娇羞,结果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对她动心?
她渴求青峯能说出她露馅的点,可下一瞬额头突然疼起来。
是茶盏直接砸上了她,她反应过来时只看茶盏落地碎成了几片,茶水带着茶叶扑在地上。
“聒噪。”沈阙捻了捻被茶水打湿的手指,盯了眼茶盏碎片,又盯了眼宣老夫人,“沈某明日赔一套新的来。”
宣老夫人一瞥,“都是一家人便不必见外了。”
她这番话显然是在哄着气急的崔雪时,但话里的意味也变相准允了沈阙求娶。
沈阙微挑眉,平和颔首后坐着吴嬷嬷摊手指向的椅上,崔雪时转头看他,“你怎会来?我不是说了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府上养伤?”
沈阙的目光停注在崔雪时身上,嘴角笑意蔓延,他衣袖抬起时右侧腰间露出一角蓝竹锦布囊。
是崔雪时方才放在马车上的安神香囊。
他说:“伤无论如何都会好,府上盗贼既已找出,那我就来助你收个网,这贼就劳张大人处置了。”
说完,在堂外又走入了急忙系上衣带的京都官府张大人,他朝众人拱手,“郡主,老夫人寝安,敢问是何贼人扰了清净?”
姓张的自个儿都困得睁不开眼,还是努力瞪着环视着屋中众人,郁枝一见连官府的都来了,很是慌张。
慌手慌脚地跪下去张着她正留着血的嘴唇,“老夫人!我虽和三爷未有夫妻之名,但确实有夫妻之实啊!请老夫人看在我也是宣家妇的份儿饶恕,而且这银票完好无损,我也并未拿出府去怎能算贼!”
“我只想拿着这银票离京过个安生日子!”
崔雪时吸了口气,“你求安生的唯一途经就是偷盗?若我是你,趁我没有怀疑你身份时就拿捏着我对你的情分直言要走,我定会给足你这下半生的银两。”
“呵,崔雪时…要不是你来邵阳毁了赌坊,我又怎会落到如此境地?”
“这不是怪你吗?”崔雪时攥住她的衣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邵阳宣家,你是看我对待长辈强势后就心慌吧,心慌我会发现赌坊。”
“所以你才会故意将我引到裴怀舟所在的屋门前,因你觉得裴怀舟是正人君子,他一定会告诉我赌坊之事。”
“又在听到我已从裴怀舟嘴里得知赌坊一事后才让宣廣出现,接着将我们一举拿下抓去赌坊,那个时候你就想杀了我们。”
郁枝心里头咯噔了一下,她竟猜到了。
“只是那时的你在邵阳都扮演着一名被宣廣强迫强娶的姑娘,所以你只能在外人面前一装到底,你本想借戚三爷的手杀了裴怀舟,借他的身子毁我清白。”
“毕竟如今世家女子都注重名节,我若失身定会羞愧自尽,到那时,你郁枝手上干净,滴血未沾,也不怕有人会知道赌坊的存在了。”
崔雪时的脸越凑越近,一句句话都似捏着郁枝的命门,她双腿发麻,表情也跟着一抽。
“可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慈禅是沈阙的人,更没算到沈阙会带兵出现,你说说你,偏要让我知道赌坊干什么?”
崔雪时的声音十分摄人,雪肤凝脂下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