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云合预料的不错,次日果然阴云密布,天色昏沉,连带着人也提不起好兴致。高歌自打昨夜搬回自己小院,草草沐浴完,兜头就睡,外面雷声轰鸣,也没惊醒她半分。就这么连睡一天,连午饭都用得迷迷糊糊。
可崔御这边可就没这么舒坦了。
每逢阴雨天气,体内湿气翻腾,自然是要折腾人的。
“郎君,您腿还没好,坐起来做什么?”崔景从把药端进屋就看见自家郎君披着衣服靠窗坐在塌上,手里还拿着新来的奏报。
崔御伸手将药接过来,一饮而尽,皱着眉用帕子擦擦嘴角。
崔景从适时递上准备的蜜饯,缓缓嘴里难以消散的苦味。
“这谁开的方子?”怎么比之前还要苦上几分?
“府里的医士新开的,说是添了几味药材,坚持服用能根除您体内沉积的湿气。”
“他上回也这么说。”还长期服用。
崔景从:......
“郎君,表小姐都来几回了,这会子还在外面等着,还不见吗?”
“你要见?”他一个有主的人乱见外人,主儿知道不会高兴的,况且主儿还在考虑收不收了他。此时正是关键时刻,倘若此时出了什么不该出的风言风语,坏了他的好事,他找谁哭去?
“表小姐要见的是您,又不是属下。”说着两手交叉,大拇指搅动着衣角,眼死盯着鞋背。
崔御闻言,怪异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
真是,铁树都能发芽萌动,大概是到年纪了......
转念一想,这个死木头说开窍就开窍,为什么自家这么聪慧的小娘子到现在才愿意承认?
“告诉她,安生过自己的日子,我这里不必挂念。”
“是。”崔景从转头出了院门传话。
崔御暂得片刻安静,低头又看起来河内传来的奏报。
谁知,转脸的功夫就看着崔景从又进来,“郎君,表小姐有话跟您说,说完就走。”
崔御定定看了他两吸的功夫,“你让她进来吧。”
等崔璨走进来的时候,崔御已经穿好圆领袍扣着腰带在正厅主位上坐下。
“你找我有事?”
“听说表哥受伤静养,我这里有上好的药膏,能很快痊愈。”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两个小瓷瓶,
“内用外敷,好得更快。”
崔御扫一眼瓶子,“我这里有御医专门配制的药。”
崔璨手一顿,抿了抿嘴,眼尾一撇向身后,抬头笑着说道:“那表哥我明日煲汤送来,食补养身?”
崔御沉吟片刻,望向她身后,“既然这样,你让人去小厨房了解一下忌口。”
“春桃,你去看看。”立在身后的丫鬟低头拱手出了门便往小厨房去了。
外面瓢泼大雨,屋内暖意融融,浑身干燥舒爽。
“人走了,你想说什么?”崔御搁下茶盏,问道。
“表哥见谅,我无意纠缠,如今也是不得已。”
“嗯。”看出来,非必要不登门。
“我本想游历四方,奈何母亲不答应。如今前来,也是无奈之举。”
“听闻你母亲给你定好了婚事?”
崔璨一听,“表哥,你都知道了?”
“嗯。”如果不知道,也断然不会让你在此时进府。
“那人常年流连烟花柳巷,如今已经在外养了好几房外室,实非良配。”
崔御看着眼前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表面柔柔弱弱的表妹,脾气秉性再了解不过,一张嘴便知道她另有想法,好整以暇问道:“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崔璨自知瞒不过他的眼,索性摊开了说:“母亲见我不从,很是恼怒,把我关在家中。我谎称爱慕表哥,母亲信以为真,便把我送来,与表哥朝夕相伴,培......培养感情。而我只想借此机会,能逃脱母亲掌控,游历四方。”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以退为进?”崔御凌厉的眉眼微微眯起,显得眼睛更加狭长锐利,审视般打量着端坐着的女子。
“表哥明鉴,我......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说着,崔璨露出少女情窦初开时羞怯的笑容。
“......”,崔御扫一眼自家的猛男傻白甜,“你喜欢的人在河内?所以想和随我的车队一起去?”
“正是。”崔璨眼睛一亮,连忙说道:“要是表哥不方便,我在中途改道也可。”唯恐上坐的人不答应。
崔御望着堂外沥沥淅淅的春雨,在檐下汇成一道细密的水帘,无端勾起心底压抑着的思念,竟然好几日没见她了。
“方便。”有事......还需你配合。
“那春桃?”
“这个你不必担心。”
崔璨闻言,才放了心,温婉地行了一礼,“多谢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