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夜色刚刚降临，几人便来到了张家院子外面。

张家院子防守比陈家要严得多，三人一直等到子夜时分才趁着护卫换班的间隙偷偷翻进陈锦如所在的院子里。陈锦如虽然是二夫人，但所在的院子却是整个张家最精致富有的院子，根本就不需要人指引，在院墙上远远看去便能一眼认出。

沈若霓按照梦中的情形在前面带路，可奇怪的是，几人一路走来并没有遇见任何人，整个张家似乎守卫森严，但似乎内里并没那么防备。最终，三人来到了佛堂，这个佛堂是特意设置在陈锦如院子里的小佛堂，里面仅仅摆着一尊佛像，其他什么都没有。

房间很小，除了一尊佛像，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一眼便能将房间里所有景象看在眼里。沈若霓径直上前，扭动着佛像前的左边蜡烛，佛像案桌地下有细细的声音响起，平珠扒开帘子往下一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进入的小口，是地道的入口。

宋宴挤过来，而后与站在安案桌旁边的沈若霓对视一眼，两人颇有默契地相□□头后，宋宴开口：“我先下去，你们就在这儿等着。”

平珠不解：“你一起下去吗？”

宋宴解释道：“下面什么情况还不了解，以防万一，你们先在上面待着。”

说完，宋宴便下去了。

平珠守在一旁，沈若霓在两三步之外的门口那儿守着，怕有人过来。

平珠左右看了看，觉得无聊，便蹲着一步一步挪过去，凑到她身边，问：“沈姑娘，我很好奇你那个预知梦，这是什么样的能力啊，是真的能梦见还没发生的事情吗？”

沈若霓视线最先落在她的发带上，之后才看向她满是疑惑求解答的眼睛，“不一定是还没发生过，有时候也会梦见应发生过的事情。”

她拧着眉，想了好久才找到了句子来形容这种感觉，“就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看事情的发展。你看过故事书吗？有时候会觉得梦里的事情就像是故事书里描写的故事一样，而我就是以读者的角度将整个故事看了一遍。”

“这样的吗？感觉好神奇啊。”平珠没看过故事书，但听别人讲过故事。预知这个能力，平珠好奇死了，她以前只了解过人间的占卜，仙界的某些预言征兆，第一次知道，还能做梦预知。

沈若霓笑了笑，嘴角牵起一个很轻的弧度，“很神奇对吧，我也觉得。有时候做梦就像是看戏文一样，但梦醒过后，又知道梦里出现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感觉很神奇，但有时候又觉得怪怪的，就好像是在……偷窥别人的人生。”

“不过还好，长大后我就能很好掌握这项能力了，除非是自己有意想知道一些事情，其他时候不会轻易做预知梦。”

预知梦其实也没那么好，最开始带来的反噬作用让她长年累月的下不来床，后来还是父亲沈青山为她炼制了压制反噬的解药，她才没有那么难受。

“你这能力是什么时候有的啊？突然就有的吗？”平珠止不住好奇心。

沈若霓刚想回答，耳朵动了动，听见屋外有人在向这边靠近。她没有说话，平珠也很快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走近的脚步杂乱，有轻有重，至少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练武的。

平珠最先冲到佛像前，先将蜡烛复位，地面上的那个洞口随即恢复成原样，然后拉着沈若霓躲在案桌下面。

案桌很小，但刚好能藏住两人。两人刚刚藏好，门便开了。

平珠低着头，眼睛只能往地上看，从里往外看去，也只有窄窄的视线范围，更多的只能用耳朵去听。

门被打开，进来的只有一个人，另外的应该是在屋外守着，没一会儿门又被关上，不久，平珠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鞋子，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向左，来回几次，也不知道来人到底想做什么。

最后，她停了下来，鞋子正好落在平珠面前，挨着她的裙摆很近很近，再近一点，就能直接踩到她的裙摆上了。

平珠屏息不敢大声喘气，心也紧紧提着。

来人没有停留很久，似乎就是上了一炷香，便离开了，门开了又关，外面的脚步声慢慢远离，等到彻底听不见了后，平珠用气声对沈若霓说：“你先不要动，我先出去看一看。”

沈若霓点点头，平珠才慢慢挪出来。

才刚刚站直身体，平珠便被吓了一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门上透着一个影子，平珠还没来得及放下心来，那影子开口了，“客人深夜前来，不出来见见面吗？”

沈若霓探出头，平珠低头看向她，微微摇摇头，让她先藏好，之后才走到门口，拉开门。

她没见过陈锦如，但陈锦如和陈意如有几分相像，特别是眉眼那处。只是陈意如的眉眼带着骄纵高傲，而陈锦如的眉眼更多是温柔和善之意。

平珠只觉得那温柔和善下面藏着一把看不见的刀，在你没注意的时候，便会捅过来。

她满心戒备着，陈锦如最先露出温柔的笑容，声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