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吻
只是让人给封忱量尺寸时,男人冷酷的目光仿佛要把人撕碎,最后还是宋徵梧亲自上手,男人才勉为其难让她“上下其手”。量完尺寸,宋徵梧又选了好几副绣花样子,和绣娘商量着如何搭配各色料子……一来一去就过了一整天。
布庄老板知道这是个大主顾,也十分用心。因为雇主十分大方,给了整整十颗灵玉。雇主要得急,老板吩咐了十来个手艺精湛的绣娘连夜赶工,衣料绣功皆为上乘,保证让人满意。
过了几天,宋徵梧又带着封忱去了玉石店瞅了瞅,选了几只玉簪与发带。封忱也拿了一对墨玉,他和宋徵梧一人一只。封忱现在就像是个洋娃娃,任宋徵梧打扮。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
这般闲情逸致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宋徵梧也拿到了做功精细的十三件成衣,封忱连同玉簪和发带都一齐收拾起来,却是一件都没穿给宋徵梧看,倒是日日把那墨玉系着。
二月初,宋徵梧和封忱启程了,这回她还雇了一位经验丰富的马夫,随他们一起去都城。
二月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生机怏然。走了十余日,他们终于到了费城地界。这一路多山多林,鲜有人家,到了城镇定要整顿休息几日再出发。
不过越是往里走,宋徵梧越觉得有些不对劲,前几日也偶尔看见零星的几人拖家带口往偏远村镇走,此处倒是时常看见衣着破烂的百姓杵着枝杈往费城方向走。虽说是二月天,但是气温依旧偏低,这些人身形瘦弱,外衣单薄,很是可怜。
再往前走,就到城门了。不过门前聚集了大量百姓,竟然在城外搭起简易庇护所,看样子已经住了许久了。
不少妇孺挎着破烂的筐子沿着官道挖野菜,连孩子也加入其中。眼尖的妇人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驶来,赶忙大喊大叫拦路挡车,“贵人——救命啊,救救我们——”不过大多数人都无动于衷,还有人抱紧了自家孩子退到一边,让出道路……
还未走到城门前,马车就被团团围住了,多是中青年男子,不停叫嚷着,怒骂的,哀求的,哭嗓的……
“好心人,给些吃的吧,我们已经饿了许久了——”
“给点吃的吧——”
“救救我们——”
“呸,这些东西都是一路货色,求他不如去抢——”
“里面的人听着!把吃的留下!就放你们过去——”
……
甚至有胆子大的开始扒门,马夫也被他们推搡倒地。封忱出了车门,立在外室,凌冽的气势喝退一圈人。马夫趁机爬起来,坐在前室驾车,伺机冲出人群。
不过还没等封忱出手,自城门方向出了一队兵,钳制住了围车的流民,开出一条道来。马车顺利进城,挡住了门外百姓以及漫天叫骂声。
宋徵梧也很奇怪,莫非当真是银钱开路,富人先行?一进城,城门官兵林立,而城内治安良好,与外面天差地别。
“宋三小姐大驾费城,我等有失远迎——”
如果外面不是刀光剑影的话,宋徵梧还真就信了。一堆人刀枪剑戟,团团围住马车,封忱和车夫也被刀挟持住,不得动弹。
眨眼间,封忱捏住刀柄,一个闪身就解决了方才架刀的人,围车士兵立即团团围住他,长枪齐齐朝他刺去——封忱单脚踩在枪头,捏碎了刀身化作无数碎片射向一圈人,众人应声而倒,封忱稳稳落地。
宋徵梧打开车门,立在前室,还未下车,就见一剑刺来,封忱只挥了一掌,那剑就改了方向,原路返回。噗嗤——刺入一女子腹部,正是方才大放厥词的那位。
封忱扶着宋徵梧下车,“阁下当真双眼无恙?”宋徵梧嘲讽道,他们一行人遇到流民,被搭救又惨遭追杀,就因为宋三小姐?哪位?车夫老老实实地立在马边,浑身颤抖。
褚祁定眼瞧了一番面前女子,确实与宋三长得别无二致。“方才多有得罪。”褚祁走向宋徵梧,“不过姑娘确与宋三小姐容貌无二,不知是否有何渊源?”
宋徵梧好笑地盯着褚祁,“城外百姓流离失所,阁下不闻不问,反而在此刁难于我,是何道理?”褚祁闻言垂眸,微微摆手,众士兵皆退去。
褚祁身后还立着一女子,容貌不凡,英姿飒爽,随着褚祁走向宋徵梧,“祁略备薄酒,给姑娘赔罪,不知可否借步一叙?”
祁?人皇境内,能妄自称祁的,又能指示官兵行动的,除了皇女祁还能有谁呢?
宋徵梧看褚祁的架势,怕是她不走不行吧?她也想知道,这个宋三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