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上起烽烟
羽间有一支红色的羽毛,格外鲜艳夺目,疑惑道:
“你好生奇怪,你后颈上生着一根红色羽毛,白鹭族不都是白色的吗?”
召允答道:
“此羽名为赤羽,白鹭族修习数百年才有望得赤羽,平时它隐入白羽中看不到,是我修为浅薄,还不能完全掌控它,当我心绪不定时,它偶尔会显现出来。”
说话间,平复心情,赤羽便隐去不见。
“心绪不定?”
绿烟故作诧异,调侃道:
“你因何心绪不定?心中在想些什么?”
她一双媚眼直直盯住召允,看得他不知所措,低下头不敢与绿烟对望。绿烟心中暗暗得意,嘴角似有似无扬起一丝笑意,也不等召允回答,脸上漾起一股得意之色,望着荷叶之下的甘棠元身,轻蔑道:
“你处处与我作对,一心护着那个丫头,现如今还不是被那女道困在水中,妖便是妖,讲什么仁义道德,信了那些东西,失了自己,你说划不划算。也罢,你在这里总好过时时阻碍于我,我倒要看看,没了晨风与你左右庇护,她能玩转多久。”
回眸赏召允一个媚笑,道:
“你重情重义,也大可不必在此傻傻收着她,破不了水阵,守着也没用,该出来的时候自然就出来了,我可没工夫在这里陪你看景。”
转身要走,召允急忙叫住她:
“绿烟姑娘。”
绿烟应道:
“你叫召允,我记住了。”
化作一抹淡绿色的云烟,消失不见,只留下神色凝固的召允,半张着嘴,似语未语,最后轻轻飘出一句:
“你去哪儿?”
哪还有绿烟的踪影,召允顿时觉得一股落寞笼罩上心头。
却说蜚将长桓送回琅環宫,长桓昏迷多日,终于醒来,眼前恍惚有个老者,面容慈祥,笑意盈盈,心中立时觉得暖了起来,轻声唤道:
“龟爷爷。”
挣扎着要起身,那龟老人立刻将他轻轻按下,温和道:
“好孩子,别动,你的伤还没全好。”
长桓依言躺着,不再动弹,笑道:
“您一直在照顾我么,龟爷爷,你可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吗?”
“我全都知道,大家都还好,命数如此,你不必心急,好坏总会轮转,现下觉着坏,并非不是好事。”
长桓似懂非懂,只是看着老者笑,道:
“龟爷爷,我们一块出去的,却没能一块儿回来,你可知大家几时回来。”
“该回来时便回来了,总会有个时辰,不必急。桓儿,你自小便喜欢听爷爷讲故事,正好我想起一个难忘的故事来,现在讲给你听一听罢。”
长桓连连点头,侧耳倾听,龟老人苍老而悠长的声音将他带到一个遥远的时代:
“大约是一千年前,我老了,具体有多久,也记不清楚了。况且,在那时候,我也是个老头儿了。一千年前,仙河还是万灵的乐土,在那条古老的河里,孕育了无数的精灵。现在,我能远远地看到美丽的仙河,她清澈透亮,缓缓流淌,河底有水草飘摇,扇贝悄声呼吸,小龟儿们躲躲藏藏,成群成群的鱼儿从这儿游到那儿,又从那儿游到这里,有的地方生着大片大片的荷花,荷叶底下传来莲藕娃娃咯咯的笑声,那些小娃娃啊,你能想到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一边河岸摇曳着芦苇,春绿秋枯,风一吹,芦花如雪,苇荡里惊起不知多少鸟儿。一边河岸挺立着香蒲,果蒲暗香沉沉,燃一支,烟飘数里。更无需提及两岸数不尽的花草,一年四季美入画中的景致,若生在此地,还要做神仙干甚。可神也偏偏看中咱们这方水草,偏要派来个使者来管辖,来便来吧,这使者也是个好孩子,不动这里的一花一草,也不管仙河灵性越聚越多,只在此清修。只怪他来得太不巧,不巧在时时停驻在一棵梧桐树下,咱们仙河自生的一株美极的一株梧桐树,偏偏搅动这树儿的凡心,生出了以后的种种事端。”
说到此处,眼中无尽的向往与期待渐渐化作纵横的无奈与哀伤:
“自此,天界将仙河视作祸源,派遣天将荡平了仙河,生灵涂炭,天地骤变,仙河成了一片荒芜,毁灭只消天神一个不满,多少亲情就此扯断,破碎陨灭。”
“龟爷爷,仙河的生灵为何不反抗,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如何不反抗,最庞大的白鹭族群以身试法,结为屏障,数千只白鹭盘旋仙河之上,绵延数里,护佑仙河生灵。可是,他们的强大在天神面前是多么渺小,浅滩上聚集着群群幼鸟,也大多殒命,就连白鹭王后也葬身这场灾祸中。唯有仙河中的蛟龙搅动天界,震慑了那些神仙,他们唯恐蛟龙遗祸,日后压制不住,合力将他真神撕碎,一分为三,永不能翻身。蛟龙执念深重,残存的魂魄飘忽天地间,不肯就此消散,算一算,如今他遗留的魂魄也聚集了不少灵力,是该出世了。”
长桓听得入神,内心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