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海棠浸绣囊
得腹中饥饿,问身旁宫女要些吃食,道:
“我饿了,你去取些食物来。”
其中一个宫女去了许久,端来一些点心果子,暮雨尝了几口,但觉不合口味,道:
“这些点心太过甜腻,可有饭食?”
那宫女面露难色,皱眉道:
“太子妃,夜已深了,恐怕膳房的奴仆都不在了。”
暮雨不好再难为她,挥一挥手,示意她将点心果子拿走,心道:只能饥肠辘辘地耗到天亮。既不能先行躺下睡觉,便闭眼休息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脚步声惊动,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从帷帐后闪过,走了进来,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太子柏舟,两个宫女赶紧迎上前去,左右扶住太子柏舟。
太子柏舟甩开胳膊,喝道:
“走开,都给我出去。”
满屋子的宫女吓得齐齐跪下,不敢大声喘气。
太子柏舟更是气恼,道:
“你们一个个都跟我作对,只听母后的话,难道我这个太子的话就敢不听,出去,都给我跑得远远的,谁让我看见,杀无赦。”
宫女们面面相觑,见太子真的动怒,醉酒之下不定会做出什么异常举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太子柏舟一声喝令下,一个个快步躬身而去。
只有静音匍匐在地,没有离开。
柏舟指着她怒道:
“你在这里等死么!”
暮雨示意静音退下,静音不得已也下去了。
此时,偌大的宫殿中之剩下暮雨与太子,厚重的酒气随着太子的脚步朝暮雨扑面而来。他到了暮雨面前,摇晃着身子,道:
“你满意了?做了太子妃,受人仰慕,感觉不错吧?”
暮雨望着他,面色淡定,道:
“太子殿下,天晚了,快睡吧。”
那柏舟凑上前来,迷醉的目光透着些许恨意,道: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费尽心思要嫁给我,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来,先把鞋子给我脱了。”
翘起一只脚,作势要暮雨为其脱鞋,暮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懒得理他,道:
“爱睡不睡,这里太憋闷,我出去透透气。”
说着,将身上繁琐之物卸去,随意束起云鬓,轻快地出了殿门。出门悄悄望一望,幸好柏舟已经把宫女都打发了,没遇到阻拦,绕过一队队巡夜侍卫,寻摸半天,终于找到一间膳房。
房中灯火微微,轻轻推开房门进去,将灯火调亮了,眼看有许多新鲜蔬菜瓜果连带禽蛋肉食,心中乐开了花,捡来爱吃的几样,放到案板上,正准备洗洗切切做饭,却听得头顶呼啦一声,一根萝卜从天而降,幸亏及时躲避,才没被萝卜砸中,抬头一望,心中一惊,房梁上明明悬着一个少年,头朝下脚朝上,手上还绕着乱糟糟的麻绳。
少年望着暮雨,嘿嘿傻笑。暮雨定下心来,道:
“半夜三更的,你这小孩躲在此处吓人,调皮至极。”
那少年倒悬着不能动弹,如一只虫儿般吊着微微摇晃,道: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为何我从未见过你,是新来的宫女吗?”
“不仅调皮,还是个油嘴滑舌的家伙,你既觉得好玩,就老老实实在上面呆着罢,我此刻要去做饭了。”
说罢,便要换个位置,继续准备饭食。
梁上的少年急了,道:
“姐姐,姐姐,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被困住不能动弹了。”
“方才就是你拿萝卜掷我的吧,我若放你下来,不定会怎么跟我捣乱呢。”
“好姐姐,我绝不捣乱,刚刚我不是有意的,你若放我下来,我帮你洗菜做饭,而且,我还知道这膳房里藏着许多好吃的,我们一起烹调享用岂不更好?”
暮雨想了想,点头道:
“这个交易不错,不过,先说下你得给我打下手。”
少年俏皮一笑,道:
“悉听尊便。”
暮雨找了一把椅子,踩上去,慢慢将少年解救下来。待正面看着少年时,但见他面如白玉目若灿星,形容俊朗不同凡响,乍看之下竟与长桓有些相像。不过,天下的花样少年大抵都一个模样,长得相似也时常有的,想起长桓,自然会挂念晨风,不知他在华容仙子处受了多少苦楚,自己所能做的只是守在这里,静待时光,期盼有回转的一日。
那少年见暮雨出神,用手在她面前晃一晃,道:
“姐姐,你在想什么?”
暮雨回过神来,道:
“没什么,快干活。”
少年道:
“姐姐,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我叫简兮,母亲平常呼我为兮儿,我特准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快说说你的名字。”
那语气神态颇为骄傲,似乎给暮雨莫大的荣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