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禀大人，之前王大人凑来的那些粮食都是邻几县的库粮凑的。”

“周围几县竟然也敢私挪库粮？王作应该没这么大能耐和串通几个县令为他做这大逆之事。”

“将军英明，我等顺藤摸瓜，跟着这几个县令，最后查探到了南洲刺史。”

“ 南洲刺史？三品大员葛修？”杜大人惊讶道，他和葛大人还是同窗。

南洲刺史管理南洲二十八县，荆地七县棘地九县都属于南洲，荆地位于南洲腹地。

“离荆地近的几个县都遭了灾，棘地遭灾没这么严重。刺史大人用稍微高于市场的粮价几乎买断了南洲几个粮商的粮，拿去荆地棘地的几个县城高价卖，甚至动用官府救济库粮，谋取暴利。南洲的粮食几乎都在刺史的掌握之中。”

“岂有此理！”杜大人怒道。

“而且，被买断的粮食价格和市场全在刺史的控制之中，各地县官亦从中收红，狼狈为奸。刺史将库粮当商粮卖，也是想着每年秋收可以补上，然后……”

“哼！好一个精明的葛修！居然榨着百姓的血汗！”

杜大人气急，重拳打在了桌上。

“大人先息怒，官至三品以上只有皇上才能做决断。现在重要的是要找到证据”淩林建议说。

“嗯……有理。这事你们谁都不要伸张。把探查的重要证人先暗中保护起来，不要打草惊蛇。”

下来回屋后，淩林面有愁容，一言不发。

“这时疫也有法子了，雨也在下了，种子也发了，□□估计也会熄下去。很快大功告成了，你这又发什么愁呢？”

“人心也吃人，倒比这些难办多了。”

“人心？你倒是会收买人心。别人有一丁点功劳都是巴巴地等着讨赏，你倒好，‘这也是二位大人的功劳’，切。”

“这些东西，于我只是多增负担，给了他们又何妨？何况，树一敌不如多一友吧。”淩林靠着椅子，看了看窗外雾气起来了，说：“明天是好晴天。”

“你又知道了，跟你通了神似的。哎，说到这个，那天你说，你和杜大人要去‘等’雨，你不是说‘求’雨，而是说的‘等’雨。该不会你要告诉我，那天那场雨，你早知道要的下吧？”

淩林微微一笑，不说话，喝下一口茶，又吐了出来，茶里面有股怪味儿。“这茶水都放了好几天了。也不换换，又不是没水了。”

“你反正忙的到处走，这茶换不换的无所谓。”林昊把这茶都拿去倒掉了，又纷纷外面的人换新的茶水来。

林昊又开始扯话：“你要是早知道要下雨，你叫我求雨呀，那我林昊就是众人跪拜的林大仙！”

“得了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何况不是这父母官，哪有这诚心抚民。”

“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你脑袋里弯弯绕绕的东西真多。倒是便宜了他们。不过，我真的好奇，我瞧你确实是知道要下雨，这些百姓和老天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都未必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有，那疫病，你是怎么想到法子的？”

“雨嘛，还真不好说，我说是出于直觉你也不会信，大概真是‘龙王显灵’吧。疫病这个，是虎子家得了疫病的牛好了，我取了点血想试一下是不是有用，歪打正着了而已。”

“咋这些事到你这里，就轻描淡写了呢？算了，我这次跟你出来算是长了见识了，而这第一大见识啊，是见识了你这么个奇人！”

“那你以后可以继续求我当我跟班咯。”

“啧，得得得。你也就见了点刀子碰刀子，你那套行军打仗的学问，想教我我还不想学。”

“行军打仗学问可多了，可不是刀子碰刀子那么简单。胜败只是其一，最重要要把所有的因素考虑进去，天气、环境、军心、人力……尽量减少伤亡。这是对出来卖命的将士负责。”淩林自顾自说着

“难怪你带兵和带娃似的。”林昊听淩林说着，透过淩林深邃的眼眸，似乎看到了一个个战场。

淩林没有接话。

林昊看出来淩林的眼睛里隐隐有些悲色。

“你怎么了？不太舒服？”

“啊……没事，胡思乱想走神了罢了。”淩林站起来，又自顾自说着：“眼下，等过几天疫病基本控制下来一切就好办了。雨过天晴，下种的庄稼菜蔬就会开始长。百姓有了希望，那些流民慢慢便会安定下来生产。府库里的粮食大约可以撑到收成了。只是背后鱼肉百姓的……”

“够了……”林昊走到淩林身边，双手扶住了他的双臂，“真的够了，歇会吧，别想了。先睡吧，明日再想，好吗？”林昊有些心疼淩林，语气有些温柔。

淩林看着他的眼睛，知道他关心自己：“真是奇了，连你都开始关心起我了，我不是什么大限要到了吧？”

“呸呸呸，瞎说什么！”林昊松开了淩林，转身到一边去倒茶水，“我见别人动脑筋太多，我看着累。你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