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阴雨绵绵的天气，深蓝色的霓虹灯照得人眼睛疼，遍地都是腐烂的食物，肮脏的小猫小狗趴在铁皮桶上，舔舐黑色的油。

“扑通”一声，一只黑色的猫掉到桶里，不一会儿没了声响。

“天呐。”秋晓扯着嘴角，眼皮直跳。

“有人倒垃圾忘记关垃圾桶了。”

男人说罢，上前敢走猫狗，一只大一点的狗冲着他龇牙，在大狗的带领下，小的猫狗也不怕了，围着他们，作势要攻击。

“碰”的一声，秋晓下意识闭眼，猫狗们四散而逃。

他左手在风衣口袋里，右手拿着一把银色的□□。眼镜镜片反射了光，一滴水从老化的路灯上落下，沿着他的脸落到地面上的小水潭里。

大狗呜咽一声，死了，男人走到大狗帮边，掀开大狗的尾巴，拿起黑色的铁皮盖子，盖在铁皮桶上。

“走吧。”他脱下脏了的手套，丢在铁皮桶附近的红砖洞里面。

秋晓跟上他，喃喃道：“真可怜啊。”

男人停了下来，双手插兜，眯着眼睛看着那摩天大楼：“小姐，没必要怜悯它们，因为啊，这里是贫民窟。”

轰——

闪电划破天际，一瞬间，所有的霓虹灯失灵。

“真糟糕。”他说道，转头对秋晓笑，“停电了，我能牵着你的手吗？这样我们才不会走失。”

秋晓在犹豫，而男人非常有耐心的等着她。

眼前这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可以肯定，他不蠢，所以肯定可以看出她活着的价值比她死去的价值大。

秋晓点头，伸出手：“多谢。”

男人的手是温热的，手指上有一点薄茧，他的力气把握的相当好，既没有弄疼秋晓，也不容易被第三者分开。

又是一道闪电，秋晓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身体一僵。

她垂眸，看到一坨沾着血的毛皮，看样子是猫的。

“没什么的，”男人说，“这里的猫可没有天空城的金贵，这里的人还吃猫呢。”

秋晓抬头，迅速收好情绪，点了点头：“走吧。”

灰尘似的雨水落在男人的头发上，好像黑森林蛋糕上的糖霜。

起风了，秋晓打了个喷嚏。

“冷吗？”男人并没有停下脚步。

秋晓又打了个喷嚏。

“哦，好吧。”男人停了下来，放开秋晓，修长的手指解开风衣扣子，脱下风衣，披着秋晓的肩膀上，秋晓看着他蹲下，替她扣上扣子。

他算不上好看，至少在歌剧院里有好多比他好看的男演员，可在这氛围的加持下，秋晓承认，她有一点点心动，也只有一点点，她可不是见了个男人就要死要活，非嫁不可的人。

她整个人被风衣罩着，像一个用海苔卷起来，还没有切的寿司。

男人支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牵起并没有手的衣袖。

“喂，前面的小子，你女朋友挺漂亮啊。”身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喊道，“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都不做点什么，你是不是不行啊。”

男人脚步一顿，正在思考事情的秋晓撞上他的后脑勺。

只见男人嘴角扬起，半蹲在秋晓身前，左手按着她的肩膀，右手伸进风衣口袋。

秋晓知道他拿着什么，微微睁大了眼睛。

“首都歌剧院的大小姐是你能看的么？”他大声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你老婆不给看。”醉鬼吹了几声口哨，拿着易拉罐走了。

男人站起来，拍了拍秋晓肩膀上的雨水，说道：“没事了，走吧。”

他牵着衣袖在前，秋晓在后面，她看了一眼衣服口袋，她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风衣下面的手能够轻易的握住。

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父母是歌剧院的？”

“因为我是电梯管理员，”男人说，“从你在喜马拉雅城搭电梯下来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我花了一点时间看你的资料，没想到就这一会儿没看你，你就跑到了贫民窟。小姐，你吓到我了。”

“不幸中的万幸了，”男人回头，一颗水珠挂在他的眼睫毛上，“幸好你没有出事。”

秋晓的心跳加快了，她别过头，心想原来是我想多了。

“感谢。”她说。

“你知道么，每年都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叛逆少年从上面下来，还不听我的话瞎跑，一旦跑到这里，就像盐巴落到了大海，啪，没了。”雨越下越大了，男人的衬衣有些透，秋晓看着他若隐若现的背，有些恍惚。

“好在啊，那些叛逆少年的父母都是喜马拉雅城的普通人，死了就死了，发个点补偿金，很少有人来闹事，如果是天空城达官贵人家的少爷小姐，嘶，想想就刺激，晚年不保的那种刺激。”

秋晓有点后悔。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