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门口传来女人的尖叫：“秋晓你到底想要怎样？”

这是她的母亲，全世界最爱她的女人。

此时，这个女人像一个一戳就炸的炸药桶，连最昂贵的化妆品都无法掩盖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秋晓平静道：“妈妈，我还没有成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

“着急？我这是为你！”她把皮包扔在地上，鲜红的指尖掐着秋晓的下巴，“你到底要怎样，这个不满意那个不满意，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样！”

“我……”她想到了宋渝。

她有个疯狂的想法，要是她说她和宋渝私定终身了，眼前这个女人会怎么样？

会像昨日那暴怒的男人一样殴打她，还是跟她那一年都回不来一次家的父亲商量，把她赶走？或者，悄无声息的弄死，对外谎称失踪？

想法归想法，她可不想找死，于是说道：“妈妈，我知道我在担忧什么，请你放心，只要我在，爸爸的小情人们就不可能入门。”

“我担心的是那些泥巴种吗？啊？是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秋晓的眼里的光黯淡了，“越年轻越值钱，越漂亮越值钱，我是你的孩子，将来要继承你的衣钵，和一个优秀的男人结婚能够让我坐稳歌剧院首席的位置。”

她哼了一声，语气平淡了点：“竟然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以前又在干什么？啊？我问你，你为什么没有选上吉赛尔？”

秋晓垂眸，她知道自己是如何拿到吉赛尔这个角色的。

吉赛尔原本不是她，而是另一个平民女孩，而这个角色能够落在她身上，是因为那个女孩不能跳舞了。

她还记得那个平民女孩红肿的眼睛。

“我知道。”她说，“谢谢你，妈妈。但是宋裕真的不行，我这几天一直往喜马拉雅城跑，就是发现了宋氏的一些事。”

“哼，宋氏以前怎么样无所谓了，那些前尘往事奈何不了双子座宫。”她抱着手臂，提着包，转身上楼，“你好自为之。”

秋晓抬手摸了下红肿的地方，望着母亲的背影：“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母亲，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她不是首席，她的基础没有那个平民女孩扎实，但是她挂着歌剧院接班人的头衔，所以她必须是首席。

为此，她的母亲不惜让真正有天赋的女孩永远无法跳舞。

她爱的不是舞蹈，从来不是。

没有人不爱特权，可此时，秋晓看着地面，看到了霓虹灯，仿佛回到了昨天晚上。

她需要的可不仅仅是特权。

—

玛利亚花园和12区莫扎特交界处有一个小木屋，小木屋外面是干净，但不清澈的小河，小河附近有破烂的汽车、发不出声音的钢琴、老化了的竖琴，以及各种维修工具。

小屋的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下雨就无法走的泥巴路，没有干净的石油路，因此更少有人能够来打这个地方。

秋晓是打车来的，出租车只能把她送到玛利亚花园的边界，她要独自走两公里的泥巴石头路才能到这里。

在树林里，她脱下高跟鞋，从包里拿出帆布鞋，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回家了一样。

木屋上挂着一个铁皮焊接而成的“punk”，因水平有限，“p”以及变成“IC”了。

她看到一个金发碧眼，身姿卓越的女人穿着蓝色的衣服，脚踩破破烂烂的脱鞋，拿着扳手，正对着汽车捣鼓什么。

另一边，男人西装革履，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摆弄着竖琴；带着眼镜，背着书包的女孩在弹发不出声音的钢琴。

见她来了，他们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事情，张开双臂：“欢迎回到punk，我的朋友。”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

秋晓把皮包和外套扔在一边，换上宽大的外套，去屋子里拿了一瓶啤酒，坐在木屋的梯子上，就着炎热的太阳喝下啤酒：“真舒服。”

在这个地方，他们这些被父母寄以厚望的精英们可以短暂的放下包袱，做一下自己喜欢的事情。

比如，歌剧演员钟爱修车，未来的数学家爱弹钢琴，未来的画家爱修竖琴。

“今天就咱们四个啊。”秋晓拂去额上的汗水，拿出一沓A4纸。

他们再次停下手里的事情，那金发碧眼的女人忧心忡忡道：“伊迪丝失踪了，我们联系不上她。”

伊迪丝是一个腼腆的女孩，她是作为画师出生的，却炒得一手好菜。

“怀特和查理找她去了，希望她是受够了我们，而不是……”

四人都垂下了头，他们非常清楚伊迪丝会面对什么。

一个画家却不爱画画，这是残次品，是会被基因工厂回收的。

他们再也见不到他们的朋友了。

punk成立了十年，是一位名玛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