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节美妙之夜
切礼貌只会被那些渣滓当成软弱可欺,他们会趁机拼尽一切踩在你头上作恶。”
艾潘妮没来由地感到一丝不安,轻声回应他:“对不起,先生。”
“是沙威,现在不需要用敬语,艾潘妮。”灰眼睛警官出言提醒她,轻轻摇头苦笑:“我在这行服务二十多年,大概早就不知道亲切这个词怎么写了。”
“但是,职责担久了难道不会累吗?”艾潘妮捏紧手里的餐刀,眼睛却看向别处:“如果能卸下来,喘口气也好,不是吗?”
沙威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艾潘妮紧跟着补充:“哪怕只是一会,只是很短暂的时间,可以轻松地吃个饭、聊聊天,也能让这负担减轻不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对面的警官移开眼神,用低沉的声音回应:“……您说的是。”
也许是感到空气越来越沉重,沙威少见地主动转移话题:“说起来,我确实很久没有如此愉快地用餐,更别提还有您这样美丽的女士陪伴。”
“哦,我就当您也是在拍马屁好了。”艾潘妮咧嘴笑起来,酒精开始在她的脸颊染上绯红:“其实我也是,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啦!跟您一起聊天的样子,和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哦?愿闻其详。”沙威露出一个假笑,嘴里还在嚼排骨。
艾潘妮鼓起腮帮子,学着沙威平时的语气,用刀装作警棍指着侧面空气:“喂,女士,以某某某条法律的名义命令你,不准只吃肉和甜点,否则我就判处你每天只能吃卷心菜有期徒刑!”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笑出了声,沙威看起来快要把嘴里的东西都喷出去了,艾潘妮笑出了牙床子,毫无淑女风范。
沙威笑够了,赞赏地冲艾潘妮点头:“您不去马戏团演喜剧真是太辜负您的才华了,艾潘妮。”
“哦,我的演出可金贵了,等闲贵族老爷都未必欣赏得到。”艾潘妮端起酒杯向他致意,笑着说道:“但滨海蒙特勒伊的沙威,有免票特权。”
黑发警官的灰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彩,随即也端起酒杯回敬:“我感到万分荣幸,马德兰家的艾潘妮。”
广场上的乐曲和人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节日狂欢的气氛感染着每一个人。
艾潘妮被那欢乐的浪潮吸引,侧脸看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潮,伴随着篝火堆的火光和四周照明的煤气灯光,给她笼上一层不停闪烁的温暖光环。20岁的栗发姑娘风华正茂,脸蛋红润地像熟透的苹果,充满期待和憧憬,琥珀般的眼瞳里映射着灿烂的灯光,如同画中走出的公主。
沙威默默地看着艾潘妮的侧脸,发现自己甚至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一出声,这美丽的时刻就会变成被戳破的肥皂泡,化为飞沫消失在眼前。作为一个冷静理智且非常善于自律的人,沙威现在竟然无法判断自己的心情,这让他内心深处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恐慌。
终于,艾潘妮感觉到了视线,转回头来。在火光照耀下,她左侧额头上的伤疤更明显了。前天晚餐时梳起的刘海,艾潘妮真的没有再放下过,她洁白光润的额头,更凸显出伤疤的狰狞丑陋。
“您……您可以把头发放下来的。”沙威被艾潘妮发现后,略带尴尬地寻找话题:“那天晚上的话很过分,我感到十分抱歉。”
“您觉得带着伤疤的我,很恶心吗?”
“当然不是!”沙威皱起眉头:“无论带不带伤疤,您都是艾潘妮,在我心中都是一样得——”
沙威说到这里,突然整个人一僵,活活把最后一个词生吞下去。然后赶紧低头,试图掩盖涨红的脸颊:“呃,抱歉艾潘妮。今天可能喝多了,平时我几乎不喝酒的……请原谅我。”
“原谅?原谅什么呢?”艾潘妮被沙威的反应搞糊涂了:“我不明白。”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沙威继续打扫他盘子里剩余的食物,心里既想赶紧吃完跑路,又想在此能留多久就多久。两种自相矛盾的心情在他脑海中吵架,让沙威感到莫名地烦躁。
艾潘妮觉得今天的沙威警官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奇怪,一会稳重自持还会说笑,一会又笨嘴拙舌尬穿地心,两种状态无缝切换竟然没啥违和感。她挠挠自己的脑袋,心想大概自己也喝了太多潘趣酒,可能现在看人有点问题吧?
因为艾潘妮现在看桌对面的黑发警官,有种可爱的感觉。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光棍,满面髯须横肉,性格凶狠偏执,竟然会让她觉得很可爱。这一定,一定是潘趣酒造成的!
饭桌上的气氛已经变得更加奇怪,两人都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化解尴尬,最终沙威首先坚持不住,站起来表示要去村子里巡逻,向艾潘妮告辞。
“等一下,沙威。”艾潘妮的声音钉住了警官的脚步,他想要快速溜走的计划落了空:“反正我也没法跳舞,继续呆着没啥意义,他们大概要跳到很晚……我是说,您能送我回去吗?”
身材高大的警官轻叹口气,略微整理一下心情,回身向艾潘妮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