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

“爸爸。”

我跨过人群，将手中木盒递给他

“这是您让我取的葡萄酒。”

我对其他人客套一笑。

他随手递给随侍

忽然，他扶着我的腰，以很大的力道将我推向人群

“这是犬女。”

觥筹交错之际，周围之人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今夜之前，我确实在上海鲜为人知，但是今夜之后，汪芙蕖拥有私生女的消息便会传遍上海名媛圈。

我从前想不明白汪芙蕖对我的安排。

而我现在知道了

随着年纪渐长，我从一记耻辱变成了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我对一位年约五十的男人敬酒，他似乎是个海军上将。

我与男人幽默调笑，我轻轻回望汪芙蕖时，他展出满意的笑。

我知道，我成为汪芙蕖越来越想要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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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楠？”

疑惑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汪曼春与明楼并肩走来

他们终于从那个白色内室出来了。

看来已经彼此试探一番了

“堂姐。”

汪曼春犹疑地看着礼裙和精致的妆面，这是汪芙蕖着人为我打扮的。

她的眼中闪着措勒

也许在她的记忆里，我还是那个咿呀学语的天真孩童吧。

“石井上将，这是我堂姐。”

我快速介绍。

汪曼春的愣神在几秒之内消散了

“您好，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

明楼亦伸出手

“财政部财经顾问明楼。”

两人肩并肩，同伸出手。晚宴的暗色灯光映在身上，倒显出别样的暧昧氛围。

是一对璧人啊

我感叹着

我忽然感受到有一道灼灼的目光，似乎是汪芙蕖的方向

显然，明楼与上将的攀谈不是我有资格旁听的。

我随即拿上酒，去寻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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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似乎有些模糊，光影在眼前一一掠过，散发着五彩的光芒

我似乎被一位年轻的空军上尉灌了太多的酒，意识已经模糊了。

但没关系，我已经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

今日之前，我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么接触到这位上尉。但是现在，我完成了在上海的第一个任务

即使我知道那位上尉心思不纯，给我灌了有味道的酒。

这也是我迷迷瞪瞪醉在大厅的原因

迷糊中，我被一只有力臂膀接过，鼻息扑面而来浓烈的木质香调

我抬眼，望见了熟悉的眼眸

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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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二小姐，吃饭了。”

薄雾清晨，怀珍叫着我。

我摇摇头，秋风吹来，脑袋有着微醺后的不清醒。

我看着软榻上精致的新礼服。

和平大会的第二天就是汪家家族聚会，明镜会来，而汪曼春与明楼会被双双训话。

我披着外套起身，抚摸崭新的裙子，布料和样式是最时新的

看来汪芙蕖迫不及待地把我介绍给新的人。

我走下楼梯时，大厅人群熙攘，我看着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人们

“小楠，来。”

汪芙蕖招呼我，将我引到中心。

明楼理所当然地在交谈中心，而我轻轻斜视，看到了沙发上休息的汪曼春。

“堂姐。”

我拿着一杯酒到汪曼春身边，她并不住在汪家家宅，这是我回来后与她的第三次见面。

“您应该多与别人交谈。”

她看着我，没有接过手中的酒。

“是叔父让你来的？”

我轻轻点头

“爸爸希望您开心点，不要总闷在这。”

面前的杏眼闪过惋惜和心疼。

“小楠。”

汪曼春欲言又止，似乎下了很大的心力

“听说你在英国的成绩很好，上海也有很多很棒的私校，你想继续上学吗？”

她的眼神中有几分期待

昨日的刺痛再次出现。

我不止一次埋怨过时局，也多次深夜回溯，恨透了汪芙蕖。

可当我踏进军校的那一刻，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将酒杯放下，覆上她的手

就像小时候，她无数次暖着我的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