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识

这是哪里啊？”

落鹊莞尔一笑：“这里是清静居，我的居所。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然后对着屋里喊道：“阿无，起了吗？”

“来了来了！怎么啦？”春无一阵小跑出来。

落鹊道：“可以去帮她打盆热水，带她泡脚吗？”虽然暮苓年纪还小，不过落鹊觉得自己帮忙还是有些不合适。

“得嘞！”春无拉着她就走，热情道：“你好呀，我叫春无，你叫什么呀？”

“暮苓。”

春无道：“暮苓啊，没想到除了我和阿生，他还会带别人回来，真是难得。”

暮苓问：“为什么这么说？”

春无笑道：“他啊，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说照顾小孩了，虽然他收留了我和阿生，但感觉更像我和阿生在照顾他。而且总是见不到人，一年起码有九个月待在外面，剩下三个月就把自己关房间里。”

“这样啊。”

等过几天，她的伤完全好了，落鹊就带着她离境了，从归星境徒步到昀明山庄，走走停停，一共走了三个月。

一开始盘缠还是富余的，不过随着落鹊一路上接济各方乞丐穷人，再多的盘缠也快见底了。

于是住客栈时，落鹊只要了一间房让暮苓睡，自己趴在楼下的桌子上凑合，也不知是怎么和店家交涉成功的。

暮苓站在楼上看着他，落鹊敏锐地抬头，看到是她，就问：“阿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暮苓一时为自己的窥视找不到借口，支吾半晌才弱弱道：“我怕……”说完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什么鬼借口，之前不也是一个人睡的吗？

落鹊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还是上来了，温声道：“放心吧，在阿苓睡着之前，我会一直在的。”

暮苓回床上躺着，落鹊摘了斗笠，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清幽的月光衬着他白皙的肤色，暮苓偷瞄着他，美色当前，有些睡不着。

落鹊回头看她，微笑道：“阿苓是睡不着吗？”

暮苓点了点头，半边脸埋进被子里，似是有些害羞：“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落鹊坐到她的床头，想了想，开始讲道：“元墟初太虚时，世间一片混沌，然物极必反，一日，在无尽的混沌中，诞生了两位具有最纯粹灵息的神——凤凰和银龙。凤凰厌烦了暗无天日的元墟，浴火自焚，在元墟中烧出了一片没有混沌的净土。混沌的余烬落下，成了大地，青烟袅袅，化为天空。凤凰之血化作海洋，身躯化作山脉。银龙为凤凰的逝去流下了眼泪，如天降甘露，世间便有了生灵。后来银龙用神力护住了凤凰的心脏，并创造了人……”

虽然心思七弯八绕的，但毕竟只是个孩子，在落鹊温柔低沉的声音中，暮苓很快就睡着了。

落鹊帮她压了压被子，然后轻声退出了房间。

很快，落鹊帮一户大户人家除祟，赚了不少钱，又住得起两间客房了，不过暮苓还是以怕为借口，让落鹊给她讲故事。

落鹊每次哄她睡着了再回自己的房间。不过他知道的那俩个故事很快就说完了，于是他憋了半晌，开始给暮苓念百草谱，小孩入睡的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了。

现在想想，相处的三个月里确实没有看到落鹊在客栈吃过饭，要不然说吃过了，要不然说辟谷不用吃。不过偶尔也会看到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盒点心吃，还热情地分享给自己，那点心，甜得掉牙，暮苓吃过一次就不想再吃了。

到了昀明山庄，暮苓才知道落鹊是要将她送人的，闷闷不乐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咚咚咚——

“阿苓，在吗？”落鹊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暮苓本打算赌气，不给他开门，想想还是算了，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于是起身开了门。

落鹊一只手藏在背后，蹲下来摸了摸暮苓的头：“阿苓猜猜我给你带什么了？”

“什么？”

落鹊从背后拿出一柄精美的纨扇，笑道：“见你当时喜欢得紧，就做了个一模一样的。”

暮苓看着这扇子，先是懵，好一会儿才记起是怎么一回事。

两个月前，他们经过昭和城，正好赶上浴火节，暮苓看上了投壶赢奖的奖品——一柄做工美观的纨扇。

不等落鹊去帮她赢回来，一位相公就替自家娘子赢了过去，小娘子喜欢得紧，也不愿意卖给他们。

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暮苓自己都没放心上，没想到落鹊替她记住了，还做了个一模一样的，不过材质都是用得最好的，不仅仅是柄扇子，更是一个厉害的法宝。

暮苓接了过来：“……谢谢。”

“阿苓在这里要乖乖的，一定要听明夫人的话，知道了吗？”

暮苓低头不说话，落鹊轻轻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我走了，再见。”

暮苓看着落鹊离开，犹豫片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