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息（14）

他的手中出现一道符。

时间回到昨天晚上，长凛郑重地交给他一道符，说：“这是家师临行时交给在下的，听闻是很厉害的束缚，能束缚住六尺之内所有东西三日。希望能帮到阁下。”

陆潜没有推辞，接过来道：“多，多谢。”

蒙息辰道：“是我们谢谢你才对。”

灵光大振，见防御结界没有反应，毒枭尊有些慌：“你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啊！”她刚想挣脱陆潜，白色灵光笼罩而过，六尺之内被这股灵光包裹，待光芒散去，原地已经不见两人的身影。

秦终拉着蒙息月拼命地跑。

“阿终哥，松手！”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蒙息月拼命挣扎着。

“月儿，先保命要紧，你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蒙息月一时失了理智，脱口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能毫不犹豫地抛下别人自己逃走吗！就像小时候你把我丢在巷子里一样！”

秦终愣住了，停了下来。

蒙息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低头垂眸道：“抱歉阿终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么？是一时气昏头说错话了？还是把埋藏在内心深处十几年的话说出来了？

秦终松开手，蒙息月白皙纤细的手腕被他拽得通红，两人沉默片刻，秦终率先道：“抱歉，刚才太用力了，弄疼你了吧。”

“没有……”蒙息月揉着手腕，看着身后空无一人，不见陆潜，也不见那个小姑娘，她擦干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抱歉阿终哥，是我太任性了，我们快走吧，你说得对，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阿娘，阿爹，哥哥，长凛哥，还有，陆潜……自己已经没有资格轻易去死了……刚擦干净的眼泪再次流出，怎么也止不住。

一开始为了尽快赶到仙境，他们走的是小山路，现在两人为了躲避追兵，挑着最偏僻的地方走，一段陡峭崎岖的路上，蒙息月脚下不稳，摔了下去。

秦终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可以自己也没能站稳，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

秦终把蒙息月护在怀里，挡住一路下来的乱石碎块，最后砰地撞在一个树下。

“阿终哥！阿终哥！”

多亏了他，蒙息月从那么陡峭的地方滚下来还算平安无事，不过他自己不算好，额头撞伤了，正淌着血，脚也折了，很是狼狈。

“嘶——”秦终面露痛苦之色。

“阿终哥，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蒙息月几次想扶他起来都失败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秦终摸了摸蒙息月的头，“对不起，当年我不该丢下你。”

蒙息月泪流满面道：“是我心眼太小了，不该怪你，明明阿终哥做的才是对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我不走，是我拖累了你，怎么还能丢下你呢！阿终哥是要我当忘恩负义的小人吗！”蒙息月大喊道。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丢下别人自己逃跑了，绝对！

“你这丫头。”秦终无奈苦笑。

所幸他们等来的是庆如搬来的救兵，侍卫们把两人救了回去，路上他们也没遇到其他追兵，安全回到了蒙息府。

看到父母，蒙息辰以及长凛的尸体时，蒙息月扑到他们身上嚎啕大哭起来，一辈子的眼泪，都在这两天流尽了。

她抱着一丝希望，问庆如有没有找到些别的……尸体，庆如告诉她没有，她的心顿时沉入谷底——自己连让他全须全尾地入土为安都做不到吗？

她写信给仙境，怕信被拦截，又派出几位身手好的侍卫，却仍是杳无音讯。她放弃了——魔域来就来吧，大不了一死，自己不仅守住了地魂珠的秘密，还能去陪家人。

她已经报好赴死的决心了，不想直到办完丧事，对方也没有任何动静。

蒙息月已经懒得想了，开始照顾受伤的秦终，秦终很贴心，什么都没问。她打理庄上的事务和家里的生意，有很多不懂的，秦终也会耐心额教她。

她变得沉默寡言，府中也跟着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她总是忙到很晚，也总是没胃口吃饭，日渐消瘦。

一日，秦终温柔而郑重地对她道：“月儿，我们成亲吧。”

蒙息月先是一愣，然后道：“开什么玩笑，这才几个月，我还在守孝呢。”

“庄主他们在天之灵，定然不愿看到你这样的。这里太冷清了，也太孤单了，看到你成日如此，这样下去我真的怕……”秦终有些说不下去了。

蒙息月勉强露出一点笑容：“阿终哥，谢谢你，不过我真的没事。”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淡笑着：“成亲之事，算了吧。我不想耽误你，你早日找位好姑娘成家吧，伯父伯母等着抱孙子呢。”

“月儿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你要守孝，我可以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