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息（21）

黎昱猛地反应过来：“糟了！庄里的人有危险！诸位，先救人！”

蒙息山庄半片土地崩塌，漫天的烟尘中，亮起一双猩红的眼睛。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响起，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气浪，夷平了剩下半片山庄。

好在六和曲和江北及时设下了御防结界，保护住了众人。

砰，砰，砰。

巨兽一步一步地从烟尘中走出，龙首豹身，目若铜铃，双角后贴于背，体型巍峨如山。

“是睚眦！”

睚眦却丝毫不理会脚下众人，踏着房屋废墟，一步一步往光柱的方向走去。

暮苓提醒道：“喂，黎昱。你记得魔域那老魔头昨天晚上怎么说的吗？祭品，他是打算把我们献祭给龙子的吧。”

黎昱道：“所以睚眦现在是要去享用它的祭品。”

“畜生，想动老子徒弟！”百岳一声怒喝，带着梅昭境的弟子就去截龙子了。

六和曲眉头一皱，道：“不仅要拦下睚眦，当务之急还是把南星和梅昭境几位师侄救出来。”

江北道：“六仙主若是信得过本座，就交给本座吧。”

江北是符修，这祭祀十之八九也是什么法阵，术业有专攻，交给他自然比自己上稳妥一些，六和曲主动揽下了最麻烦的事：“解救庄中百姓与小徒二事，就交给诸位了，本座与百岳长老一同去拦截睚眦。”

“六仙主多加小心。”

他们很快就分配好了，六和曲带人与百岳他们一起拦截睚眦，尽可能把它往庄外引，江北带着一群符修直奔光柱，去救沈南星他们。其余人救负责转移庄中百姓到安全的地方。

暮苓心道：“我现在走的话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一点？”

不思真道：“你知道就好。”

“喂，你可以帮忙救人吗？”

暮苓回头一看，是玉竹，她道：“房屋坍塌，很多普通人被压在下面，受伤了。”

由于没想到要救治庄中百姓的情况，所以药修没带够。

暮苓笑道：“当然，如果我拒绝的话，可就太不讲情面了。”

秦终和暮苓一起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他背上的伤口发炎了，疼得厉害，他几乎不能动。他靠在一边蒙息月的尸身旁边，怀里抱着蒙息月的那个孩子，看着药修们救人。

暮苓正在为一个男人治疗伤口，半晌眉头微蹙收了手，直接换了旁边的人。

秦终看着气若游丝的男人，忍不住问道：“他治好了吗？在下怎么感觉还是很严重的样子？”

暮苓头也不抬，专注于手下的伤患，只道：“没救了。”

没救了？秦终看着那个男人，他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双唇颤动着，明明还有意识。似是想说话，半阖的双眼里透着求生的欲望。

秦终道：“可是他还活着。”

暮苓依旧没有看他，淡淡道：“那又如何。”

秦终忍不住道：“不是说医者不到最后是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的吗？”

暮苓终于抬眸看了一眼他：“我能力有限，救不活他，还有很多我可以救的人在等我，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浪费灵息？”

秦终语塞，悲伤地垂下眸子，看向一旁安详的蒙息月。他只是，看到这个人挣扎求生的样子，联想到他和月儿在魔域手下苟且偷生的日子。

一样的，明知道结局会死，但还是挣扎着想活。

救完手下的人，暮苓正打算再换一个，就听秦终低声乞求道：“仙人，再帮他看看吧，或许还有希望呢。”

暮苓看了一眼那个伤患，本以为他很快就会断气，但没想到他居然挺到了现在。

不思真也道：“丫头，不如试试吧，没准会有奇迹发生呢。”

暮苓无奈道：“那就试试吧，不一定救的回来。”

秦终道：“谢谢。”

暮苓没说话，开始帮他疗伤。时间一点点过去，暮苓再度收手，抬眸对上秦终带着期望的目光，他问：“如何。”

暮苓道：“很遗憾，奇迹并没有发生。”说完，转身走向了另一位病人。

是吗……秦终垂下眸子，看着已经失去生气的男人，莫名哀戚，他抬头对暮苓的背影道：“抱歉，仙人，在下无理的要求浪费你的灵息和时间了。”

暮苓没有回头，只是道：“也不算怪你，毕竟是我自己决定那么做的。”

真是可笑，原来自己也会期待奇迹的发生吗？

暮苓继续操作着手上的工作，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浮现过一些陈年旧事。

噌——

脑海中似是有根弦崩断了，暮苓回过神，发现自己手下的人已经没了呼吸。

暮苓看着自己的掌心——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吗？落鹊当初教她愈疗术，大抵是想让她救更多的人吧。可惜落鹊看错了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