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孩子脏兮兮地躺在雪地里，衣衫褴褛的他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明明是寒冬腊月，这片山林的海棠偏偏开了花，花瓣飘落，衬得站在他身边的人越发清冷高贵，那女子身着白衣，恍若仙人，嘴角嗜笑地轻声道:“相遇也算有缘，你可愿随我回山修炼？”

房间里，李晚宁坐在椅子上:“有名字吗？”

孩子跪在她面前: “莫泽……”

李晚宁看着打扮干净的小家伙，真不知道长大后会得多少女子芳心: “可有字？”

“没有……”

“宸渊，如何？”

“谢仙尊赐字。”

“以后要叫师尊了。”李晚宁把手放在孩子头上，面前的男孩六七岁模样，甚是乖巧可爱。

那一年海棠花开的格外好，衡抚仙尊云游捡回一个小乞丐，破例收其为入室弟子，却不知是福是祸……

“师尊，为什么顾师兄叫水衡长老为师父，弟子却叫你师尊啊？”圆月当空，莫泽和衡抚仙尊坐在玉宁峰顶峰一块大石头上，莫泽好奇地问她。

衡抚仙尊笑:“称呼师尊是对自己老师的尊称，称呼师父也一样。可能称呼师父更亲密一点吧，水衡长老虽然很凶，但是对你顾师兄可是极好的。”

“那我也可以……称呼师尊为师父吗？”莫泽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衡抚仙尊把手放在他头上，莫泽愣了一下，父亲以前都会这样满脸宠溺地摸母亲的头，母亲都会很开心地笑，被宠溺到的莫泽红着小脸:“师……师父，半年了，弟子都不知道师父叫什么名字。”

“不应该啊，其他人经常叫我名字的。”李晚宁疑惑道。

莫泽小声地说道:“来玉宁峰的人都叫师父“宁师妹”或者“宁师姐”没有……”

“这样啊。害，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你师父我的名字可太多了。”李晚宁双手撑着两侧的石头，脚在石头边上晃啊晃，“我小时候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那时大家都叫我李玉宁，后来被人牙子拐卖到伶楚馆里卖艺大家都叫我牡丹，再后来伶楚遭了匪劫，师父收留了我。师父的弟子入门的时候都要换掉名字里的第二个字，他让我们抽签，我记得当时我抽的是“沐”师父却给我换成了“晚”，还说我是什么氏族的后人，等了多少年来着才等到了我，是什么迟到的安宁，所以我就叫晚宁了，我寻思着师父拿我寻开心呢。”

“师祖，为什么要拿师父寻开心？”莫泽一脸天真。

李晚宁望着天空:“谁知道呢。或许他老人家无聊的慌吧。”

莫泽看着李晚宁:“那师父，会觉得无聊吗？”

“这不是有你陪着我嘛，师父怎么会无聊呢。”

“那我要永远陪着师父！”

那一年，莫泽七岁，李晚宁十五。

一晃十年，莫泽十七岁。不归门叛离正道，以烧杀抢虐为乐，衡抚仙尊带人围剿不归门，重伤，其弟子莫泽夺回圣物赤霄剑。

又一年，衡抚闭关，莫泽远行。

次年春，魔族犯乱，衡抚仙尊出关，莫泽未回。

深秋时节，衡抚再次闭关，莫泽回。

“师妹，师父还在闭关吗？”莫泽抱着剑靠在凉亭的柱子上，师轩遥低头看书:“不然呢？她老人家出关的时候你不在，她闭关了你又回来了，师兄，你不会是在躲师尊吧？！”

莫泽心虚地道:“师父，有什么好躲的。”

“不和你说话了，我还要去扫院子。” 师轩遥内心翻了个白眼，这么喜欢偷懒当然是怕师父又拿鞭子抽你啊。

寒冬时节莫泽再次远行，衡抚仙尊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