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人和鬼不一样

方烁看着那张符纸，收了眼中笑意，略显粗糙的手贴上方落月额头，担忧道：“听闻你一年前落水，烧坏了脑子不成？额头也不烫啊，还是被哪个狗道士坑骗，灌了迷魂汤？”

方落月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认真端详了方烁一会儿，道：“二哥，你最近是不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因此捡回一条命。”

方烁面露惊讶：“你怎么知道？”

最后一场硬战中，他差点被敌军首领的大刀砍下脑袋，幸而胯下马儿失蹄摔倒，让他逃过一劫。

方落月笑的高深莫测：“二哥，你最近还有烂桃花和水灾，提防着点。”

说完她重新走进大帐，一一看过感染的士兵，无一例全是被鬼气侵身。

她拿出朱砂，用手指沾取在每人额头画了符咒，又让大夫熬了安神的汤药给他们服下，最后在大帐四个角贴上符纸画了法阵。

对方骅道：“大哥，你们回京途中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人和事了吗？”

方骅沉着眸子想了片刻，回答道：“住过一个空客栈，没见着掌柜和小厮，却有人为我们准备饭菜。”

“什么空客栈，那就是一座废墟，黑灯瞎火的，我们当成寻常客栈进去住了一晚，不少人都梦见一对无头母子向我们讨债，对了，还碰见一个双眼失明的老道士，说免费看姻缘，要我和大哥的生辰八字。”

方烁走进来，看着被方落月画了符咒情况就好转的士兵，心里已经有几分信服，攥紧了她给的符纸：“三妹，可以啊，你何时学了这样的本事？”

方落月心里大概有了猜测，对方烁笑了一下：“就是你和大哥离京的这三年，二哥，你说有个道士要你和大哥的生辰八字，你们给了吗？”

方烁摇头：“我和大哥都不信这些，而且天下没有白得的馅饼，谁知道那道士要我们的生辰八字拿去干什么。”

“那你记得那个道士长什么样子吗？”

方烁奇怪咦了一声：“我还真想不起来了，明明就是前几日的事儿，只记得那道士双眼看不见，却能清楚的说出我和大哥的长相。”

方落月看向方骅，他也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方落月垂下眸子，独自沉思。

“三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烁出声问。

方落月还没回答，另一道清亮女音抢先道：“还能怎么回事，你们吃了人家的鬼饭，人家自然要找你们讨债。”

方烁转头，看见一个模样清秀，被绑住手脚的少女在说话，心生疑惑：“月月，这位是谁？为何绑住人家的手脚？”

“不用管她。”方落月声音清幽，明眸微眯，“大哥二哥，那对无头母子很可能跟着你们进山了。”

方骅方烁二人闻言，皆是心头一震。

方烁道：“我们是无意冒犯，给它们多烧点纸钱行不行？”

方落月摇头：“鬼和人不一样，它们既然决定要你们的命，那做什么都是徒劳。”

“那要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做法事驱鬼？”

“驱不了，只能除。”方落月凝声回。

方骅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问：“月月，你能除吗？”

方落月对他点了下头：“可以，不过要等到晚上。”

这座山的鬼气太过浓郁，那对母子隐藏其中，她确定不了方位，只能等到晚上让它们主动上钩。

“那先休息吧，晚上再行动。”

方骅给方落月准备了一间无人住过的干净帐篷，让方烁搬来和自己一起住，给齐骁寒和乌提腾了地方，最后看向苏夜云。

“她和我一起住就行。”方落月扯着绳子，将苏夜云拽到身边。

方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众人散去，方烁跟着方骅回了他的军帐，蹙着眉头道：“大哥，不觉得三妹变了许多吗？不是外表上的，她以前胆子多小，连鬼故事都听不得，走夜路必须人陪着，现在却能这么淡定的要除鬼，莫非真如传言所说……”

后面的话他没有道尽，面色凝重地盯着大哥。

方骅神色幽沉，盯着手中的护膝，淡然开口：“阿烁，咱们都离京三年了，听说月月和姜鸿退亲，被云妃各种刁难，进了慎行司掉了一层皮，爹也从马上摔下来，摔断双腿被关进大牢，咱们两个在边关什么都做不了。”

“她如果不改变，谁能护得了她？她又能指望的了谁？”

方烁被问的哑口无言，垂下了头，心里充满愧疚。

自古以来忠孝两难全，他和大哥在战场保家卫国，却连爹娘都护不周全，还要从小宠爱到大的妹妹来撑起门面，当真惭愧！

时间一晃来到了晚上，山林间静悄悄的，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

云层间一轮朦胧圆月若隐若现，整个军营如同被泼了浓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在安置伤员的大帐前集合，气氛压抑沉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