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担忧
回了府中,詹徽站在门口,有两边侍女,为他脱去外衣。再是小厮,趴在地上,为詹徽脱去十分不舒服的官靴。
待一切妥当,又来侍女,端着茶杯,给詹徽漱口。
“快着些,待会该用膳了。”
府中管家,不停的催促着。后头跟着进来伺候的下人们,全都加快脚步,齐齐的往屋里走。
管家走在前头领着路,躬着腰,弯着身,“老爷,今儿从长江里头,抓了几条河鲜,待会给您尝尝瞧。”
詹徽不点头也不摇头,“有好东西,先给宫里送去。”
这是詹徽多年来的习惯,有人从外省或是老家,带来什么民产时。他总是想着,先往宫里的尚食送上一份。从来,也不去知会宫里那几位。
知或是不知,詹徽并不在意。总有一天,会有人问起时,这是詹徽送的。
如此不显山不露水,便是詹徽的风格。
“送去了一份,一共抓了五条,给宫里送了四条。皇上、皇后共是两条,太子一条,吴王一条。小的也给尚食塞了些散碎银子,他们呐,就照咱们说的去做。”
詹徽睁大眼睛,眼珠子转了一圈,“罢了,就这么着吧。”
回府时,詹徽习惯于先用膳。对吃,詹徽并不讲究。每日一碟荤腥,两碟素菜。心情好时,再是一壶酒,加上些白玉米饭。
今日,也如往常一样。
举起筷时,詹徽突然愣住,朝着门外看了一眼,“我问你,今日家中可有什么客人来了。”
管家是跟着詹徽一块儿出去的,家里来了些什么人,他也不知。便也是跟着詹徽,去问左右的下人,“老爷问你们话呢,今日家里,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一边伺候的侍女,行一个礼,“回老爷,您回家之前,家里来了一个客人。现在,人也在偏房坐着呢。”
“什么人!”詹徽莫名的紧张起来。
侍女摇头,“奴婢不知,”
“姓什么。”
“他说他姓毛。”
詹徽如同针扎,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姓毛。他怎么来了,我是刚从皇爷那儿过来的”
不得多想,詹徽摔下筷子,就往偏房去。
隔着偏房的门缝,詹徽反倒是沉住心来。与他所想无异,毛镶坐在主位上,消消停停(不慌不忙,很悠闲)的喝着手中的茶。
毛镶爱茶,世人皆知。
竟有天下茶叶汇于京城时,即便送进宫,也要先进了毛镶肚子的说法。
对此,朱元璋并无不准。
不爱财,不惜命。不好色,不嗜酒。这样的人,刀尖舔血,总要让他有一个自己的癖好。看的太紧,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毛大人。”詹徽整理情绪,推门进去。
“毛大人,您今日是公干呢,还是私事呢。”詹徽笑着走过去,见毛啊杯中茶水已空,不禁怒道,“没见着毛大人的茶空了么,眼睛用不到,就给挖了!”
旁边管家,急忙忙的给毛镶添水。
毛镶笑道,“詹大人治家有方,果然严厉。”
把杯子放下,新添的水,一口未喝。毛镶站起来,做一个请的手势,“詹大人,今日下官到此,可不是来喝茶的。身有公干,要不也不敢叨扰。”
“吴王的意思,请詹大人,进宫说几句话。”
詹徽沉着气,让开身位,“请。”
至堂屋时,毛镶向里头看了一眼,瞧见桌子上的饭菜,不禁戏谑笑道,“詹大人竟然如此清贫,若于君前,也是如此,那詹大人,您就是绝世好官了。”
好话入耳,逆言顺心。
一路惴惴不安,到了永安宫。只不久前,詹徽刚打这儿出来。
“殿下,詹徽到了。”
毛镶在门口叫了一声,等着里头的回应。片刻,朱允熥冲门外说道,“让詹徽进来,毛镶你先回吧。”
詹徽小步先进永安宫,瞅着朱允熥坐在最前头,抄书写字。
“臣,参见吴王。”
那边,没有动静。朱允熥依旧是皱着眉,在纸上写写画画。直到一炷香燃尽,朱允熥才放下狼毫笔。
近一年的吏部尚书,年岁不大,詹徽却已是老气横秋。少了几分当年的聪敏,多了几分为官者的圆滑。就是这份圆滑,让朱允熥十分的不喜欢。
“听说,你去驿馆,寻了齐德与黄湜。孤问你,谁让你去的。”
詹徽心底一沉,果然是这事。
要说私心,也并非没有。他此去,有着为黄湜与齐德引路的意思。以此,来为自己,寻上几个能说上话的人。
却也并非,尽是私心。
吴王身边少人,尤其是少文官。
空了十八年的科举,无疑是要对这一朝的人来一个清换。其中选出佼佼者,入吴王府。那文官之中,便不似如今,“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