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窦县往事
“陈大力你不得好死!“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从空荡荡的屋内传来,一头凌乱的头发和满身的伤痕依旧遮盖不住女人清秀的脸庞。
女人刚想继续咒骂出声来,很快一个巴掌就清脆的甩在女人的脸上,女人被这一巴掌打的几乎要昏过去,倒在床上。
见女人倒在床上不起来,掌掴的男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城里来的女人原来也会这般骂人吗,我还以为那些城里来的大小姐们连上厕所都是香的呢。
狭小的房间内堆满了各种垃圾,大多数都是男人吃剩下的食物,还有成堆的啤酒瓶子,香烟的味道交杂着事物腐烂的臭味扑鼻而来,地面上已经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
“大力哥,什么时候轮到我了,我快等不及了。“一旁的个子稍矮些的男人一脸迫不及待的样子。
“建国你瞧瞧你那点出息!听我的,要不咱们一起上,是不是?“床的另一边是个年过半百的老汉,一身皱巴巴的皮,尤其是耷拉在肚皮前的那一圈圈老皮,已经发青黑色一般,黏着大片污垢。咧嘴露出两排大黄牙更显得笑容猥琐至极。
“二石这小子真知道孝敬,这米脂婆娘是真不赖啊,哈哈哈哈哈。“屋内三人发出一阵哈哈大笑,他们三个男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聚在这里喝酒打牌,大然还有一些别的乐子,这里是除了他们四个以外没人知道的秘密地点,至于为什么是四个,因为还有一个正在外面当看门狗呢。
本就脏乱的床单上堆满了各种垃圾,满地都是男人们随意丢在地上的烟头。整个屋子内到处堆积着泡面桶以及男人和女人的内衣,扑鼻的酸臭叫人难以忍受。几人却浑然不觉,因为这些垃圾本就是他们制造的,他们这些糙汉早就适应了这种生活。
“马上就结束了,很快的,桂芬,很快就结束了。“
“很快的,不要再发出声音了,很快就结束了!”
此时屋外头,一个白净的男人正蹲坐在屋门口,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声音若如细蚊,仿佛那些话本就是说给男人他自己听的。
陈二石呆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双目空洞着看着远方高挂的一轮月,对于屋内发生的一切男人都无动于衷,他已经习惯了面对这样子的现实,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条看门狗一样守在这里等着这一切噩梦结束。
当初自己力排众议,瞒着家里人要将吴桂芬娶回家,争当自由婚姻的先锋标兵。二人在毕业后就在城里结了婚,自己也仗着手上有点钱,家里面在窦县也颇有家底,才带着一票兄弟回到这里来发展他们的事业。
可他终究是太天真了,那年回窦县的可不止他陈二石一人。自己的哥哥也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和善的人。
如果不是自己贪心无知,相信了陈大力的鬼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工厂的实权已经全部被陈大力夺走了,就连当初跟着自己的那票兄弟,除了一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另一个也早就跟了他陈大力。
就连自己的老婆,吴桂芬都没能幸免这群人渣的毒害,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外扬出来。
在外人眼中,陈家依旧是那个知书达理德高望重的一大家子,家里出了两个有出息的男人。
他们各自都有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很快也会有他们幸福的下一代小孩。人前光鲜亮丽,夫妻和睦。可在这背后,却如那小屋中的一地狼藉,令人恶心作呕。
骗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自己都骗了。
尽管自己已经是一身负债,陈二石仍旧每日坚持将自己浑身上下打扮的十分干净,一尘不染。就连头发都精心打扮了一番,细细抹上了一层油。
他坚信屋内正在发生的事情只是一场很快就结束的噩梦,做梦不就是这样,偶尔几天一次,每个月,每一年都会有,一眨眼,眼一闭,就过去了。
他不能让这场噩梦影响到自己的生活,自己人前显贵的身份。
我可是受人尊敬的知识分子!是先进分子!这种腌臜事情怎么能出现在我的身上?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不会不知道,我就可以一直像现在这样在人们敬仰和羡慕的眼光中活着,快乐的活着。
“二石!你他奶奶的!你在干什么!“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痛骂,一个手里提着锄头的精壮男人从远处一路骂骂咧咧的跑来。
男人踩着一双草鞋,一身枯黄皮肤被烈日炙烤的已经破皮,大片粉嫩的皮夹着还未脱落干净的枯黄的老皮,看起来像是条还在脱皮的蛇一样。
如果不是男人还带着一副眼镜,和庄稼汉几乎没什么两样。甚至还没有那地里的庄稼汉们穿的精致。
“白哥哥,你慢点,慢点撒,要跟不上了。“
黄皮庄稼汉后面还紧跟着一个美艳妇,正揣着小皮包,小步踱来。一身锦绣旗袍将人凹凸有致的身材凸显得更加丰满。
“桂芬呢?啊?你踏马都干了什么啊!“黄皮庄稼汉丝毫听不进去任何言语,指着陈二石的鼻子破口大骂,他庄白此时已经怒火攻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