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记
天已经完全黑了,漆黑的天幕中只零星的看见几个隐隐的星光,连月亮都被沉沉的厚厚云层所掩藏,见不到一点光亮。
那些成群的虫豸被挡在厚重的木门背后,“咚咚”的发出令人心惊的击打声,似乎随时都要破门而出。
陈疏清没有管那另保洁心惊肉跳的声响,眼睛只是牢牢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比那些只存有些许智商的虫豸要危险得多。
“啊……啊!”保洁后知后觉地发出了尖锐的短促的叫声,随即迅速地跑离了偏僻的小巷,似乎终于从被吓蒙的情况下恢复了些许神智,开始不顾一切地逃离举动。
她不是男人的主要关注对象,因此那个男人只是瞥了一眼,就放任了保洁的举动。
陈疏清暗暗松了口气,站直了身体后,在昏暗的灯光下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男人剑眉星目,五官挺立,是只看一个轮廓也能清楚知晓对方相貌出众的类型。但那不是陈疏清关注的主要事情,她比较在意的是——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非常、非常熟悉而独特的气质。
陈疏清不确定这是否是因对方的长相而生出的些许的错觉,但对方危险这一点一定不是她杞人忧天。毕竟——
如果不是和她同样感受到了凌冽如刀锋般的危险,那些刚才还疯狂冲击着后门的那些觅食的虫豸们,怎么会在男人因为噪音烦闷地拧着眉头敲敲门后,就停止了喧闹呢?
男人的表情从头到尾都非常正常,正常的微笑,正常的敲门。可是在一切异常的情况下,这样的正常本身就象征着异常。
怎么会有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没有丝毫害怕,把那些疯狂的怪物当成自己隔壁偶尔吵闹的邻居一样对待呢?
而且那张毫无生气的面孔明明在微笑,却让陈疏清觉得感受不到丝毫暖意。对方甚至不记得眨眼,是直到注意到她一直在因为光线而用力地眨眼的时候,才开始刻意而生涩的眨起眼睛,像幅只有眼睛会动的画作,带着种不自知的可怖。
对方的学习能力很强。若不是陈疏清自信于自己的记忆力,并且一直关注着对方,这会儿看着男人渐渐变得正常许多的表情,一定发现不了对方的异常。
陈疏清突然想到了这种气质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般来说,人作为一种社会性的动物,不自觉会染上社会的气息。陈疏清觉得那可以从一定程度上理解为受到规则的影响的自然行为。
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没有这样的痕迹,就好像对方完全生活在一个没什么秩序的环境中。然而实际上,到了陈疏清生活的时代,应该已经不存在这样的人了。
空间一下变得非常的安静。
陈疏清甚至感觉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知道是否是她的视力因为光线而出了问题,这么半天,她都没看见对方胸膛有丝毫起伏。
就好像,一个死人。
陈疏清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抚了一下头发,露出了一个似乎对一切异常都恍然未觉的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她从身侧的小包里面取出自己的名片,递到男人身前,笑得甜蜜:“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感激您了!”
这是一个带着确认含义的试探。
陈疏清的一切表情和动作都带着反常。
她非常明白,这个时候,她应该害怕、恐惧,感激但带着克制,然后急忙取出手机,给城市治安处打上一个反馈的电话,说明这里的异常,并请求男人陪她片刻。又或者道别然后去一个自己能感觉到安全的地方,就像保洁一样迅速离开这个充满着不确定性的地方。
但她没有。
而她对面的男人也没有丝毫察觉到不对。
对方似乎天然就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觉得陈疏清很“正常”。他甚至开始调动自己脸上的肌肉,想要按照什么要求,稍微调整一下脸部的肌肉。
但那实在十分困难。
陈疏清非常明白那有多么困难。对于普通人来说,一个表情不需要思考就可以迅速做出。但如果那种行为要刻意为之,那就意味着要控制面部的42块肌肉都在一瞬间完成它该有的工作,任何一点微妙的差距都会造成情感表达上的巨大问题。
而对面的男人的表情变化堪称生涩,缓慢地令人头皮发麻。
陈疏清看了一眼他那不标准了,却更让人产生“恐怖谷”效应的表情,终于由衷地觉得也不是好看的人做什么都好看的。
然后缓缓移开了目光,决定放过自己。
但她对面的未知生物却好像很自得一样。当然,那不是陈疏清的错觉。
“祂”确实很自得。
在两个时空不断加大重合面积后,他对于这个充满了“玩具”的世界的影响力也在不断增强。最开始只是影响神智,观测人类的生活,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