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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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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雪覆旧印。屋脊上消融的痕迹重新添上一抹白。

街口的商贩冒着风雪推着车消失在街角。

虞秋烟在茶楼坐了一日。

赏云絮叨着:“也不知道寻风是怎么回事,这会还不将马车赶过来接小姐回府。”

“是我派他去办事的。耐心等着就是。”虞秋烟撇撇嘴,如今她也只敢信任身边寥寥数人。

寻风是虞府的家仆,确切的说是已逝虞夫人的家奴,如今只在虞府上为虞秋烟赶马车。

长街上原本凌乱的脚印俱被清扫,天地间蒙着一片灰蒙蒙的轻纱。

一辆马车自弯巷驶来,划过两道浅浅的车辙。

“来了。”虞秋烟望着屋外勾起嘴角。

“什么来了?”赏云看了看斜对角的食楼,到最后,也没等到宋成毓出现,有些不忍,“小姐,别等了,我看小宋……”

“寻风来了,回家吧!”

虞秋烟抱起窝在一旁靠着她几乎睡着的满宵起了身。

-

虞衡独自一人在园中棋亭下棋。落子声在雪中尤其分明。

他缩着一只手搭在一旁的暖炉上,另一只手执着黑棋,独自对弈。

虞衡是当朝太傅,惯常都是风雅之人,即便两鬓已渐生白发,仍旧是风骨萧然。

满宵一看到虞衡便挣脱姐姐的手,跑过去拍了拍爹爹的后背,伸手从斗篷领子里拉出璀璨的珠串:“爹爹,快看看满宵!”

虞衡回了头,看到满宵不由展笑,额角皱纹顿生。随后亲昵地托起满宵坐到长椅边——他的身侧。

满宵趁机卖弄着脖子上喜庆的珠串。

虞衡笑呵呵的附和着,时而抬起衣袖擦了一把满宵嘴角的糖渍:“吃糖葫芦了?”

虞秋烟向虞父行了礼,静待片刻,看了会两人排在一起的背影,实在无话,只说要先行退下。

虞父像是才想起她,喃喃念了句:“阿烟,明轩回来了。”

明轩是宋成毓的字。

“嗯。”她静静的看着虞父,静待下文。

“一眨眼,你就要十七岁了,当初你刚出生,比满宵还要瘦小,你娘……”触景伤怀,他讲着便有些哽咽,无力再言,看着远方的飘雪一言不发。

虞秋烟低着眉眼,打破了沉默:“父亲,若没什么事,女儿先行回去了。”

“也罢,你们都不爱听这些——”说着他落了一子,继续道,“今日陛下等肃王回宫商议,留了明轩,他回京事忙,未必能及时过府拜访,托人送了些礼物来。”

虞衡拿起桌旁的匣子继续道:“他做事周到,此物你且拿去。想来,忙过了这几日,慢慢总能闲下来。他此番会长留京中,届时你二人婚事也……”

虞秋烟捏着帕子:“父亲,女儿尚不愿嫁人。”

见她形似娇羞态,虞父难得豪爽地笑出了声:“好,暂且不提,暂且不提。”

虞秋烟将匣子收入怀中,静待片刻,虞父不再言语。

小亭石桌上原本是放着两个匣,如今拿走了一个还剩下一个。

满宵好奇地指着问:“那这个匣子是什么?”

“满宵想知道不如自己打开看看,但在此之前,且将上次为父所讲的博弈之道,背来听听……”

虞衡重又笑呵呵地逗着满宵,再无先前伤怀之色。

-

这场景上辈子常常使虞秋烟黯然神伤,如今虽不再为此伤心,却还是不知要如何面对。

回到屋内,她才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匣子南珠。

南地产珠。细润浑圆,颗颗饱满,粒粒光泽。

小时候,虞秋烟因为母亲去世而伤心难过了好久,那时候全府的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她便是那时候认识的宋成毓,宋成毓不厌其烦讲了许多登郡见闻。

后来每每虞秋烟难过时,宋成毓常逗她道:“那时候阿烟妹妹还问我,‘珍珠难道不是鲛人的眼泪吗?’每想起阿烟妹妹那时的模样,我便想要为她寻来世间最大最明亮的珍珠……”

尽管虞秋烟已经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她那年调皮,在年末时落了水,醒来后便忘记了不少小时候的记忆。

这些都是宋成毓讲给她听的,他还说“我多讲讲,兴许阿烟便能记起来了。”

看病的大夫说,那一年她丧母悲恸,伤寒入体,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不记得便不记得了。

前世,她以为无论如何两人成婚后也该是一对相敬如宾的眷侣。

如今,她心中再生不起一丝波澜,合下匣子,随手放到了博物架上。

虞衡出入官场之初曾遭人诬陷,而那时宋父对虞衡有恩,虞衡欠了宋父一个人情,承诺来日必报。

后来,宋父战死沙场,将宋成毓托付给了当时深受先帝看重的清流文臣,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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