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
“这法子简单,你已经将戚九送过去了,到时就说虞小姐身体不好,久病难愈,反正日日着戚九去虞府,你便能日日听见她的消息,若你想见她就让戚九以大夫之名将虞小姐带出来不就好了。”太子越说越得意。
“你呢,就在暗处为虞小姐排忧解难,她一难过你便出现,总有一天能挖到墙角,哦不,总有一天能感动她……”
方法很多,就是没一个靠谱的。
章启将人赶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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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
肃王府书房内,章启一边阅着邸报,一边听着戚九讲话。
“她喊了什么?”
“奴婢亲耳闻见,本来还未放在心上,今日才忽然察觉,虞小姐近几日午睡时常喊的——似乎是王爷的名讳。”戚九木着脸如实答道。
一截邸报的边角被捏皱了,也无人察觉。
“她,为何喊这个?”章启问。
“奴婢不知。”
“还有呢?可还讲了别的。”
戚九顿了片刻,似乎真想了一番,最后将虞秋烟近日所讲的所有话,全都一字一句的复述了一遍,所做的所有事也描述了一番。
结果听到最后,全是虞秋烟醒过来后和这个丫鬟吩咐了梁府新送的玉摆件如何摆放,和那个丫鬟讲了讲药材如何收入库房,甚至连和厨房的嬷嬷说想吃松茸鸡丝,松茸要切的如何细碎都讲到了。
可最后也没有听到虞秋烟提一句与梦相关的事,更没提一句和“梦中之人”相关的事。
章启听了近一个时辰,头一回觉得这手下有些不知好歹,不耐地抬了手:“无趣!只讲重要的。”
“她常常讲梦话?为何?她清醒时可有提过梦中的事?”
“没有提过。王爷,梦话能示人内心之志,但常讲梦话也是病,这个病……奴婢不会治。”戚九心虚地坦诚道。
“你下去吧。”
房中油灯慢慢燃着,屋内的身影仿佛纸裁就的,一动也不动。
章启耐着性子处理完了手中事务,言简意赅给属下递的信件回了信。
待走出书房,望着院墙枯枝上的簌簌新雪,不由踮脚跃到了墙头。
远远听着一声钟漏的声,凌乱的长街上仍可见白日喧闹的痕迹,只是空无一人。
更夫敲着梆子走过。
章启已然坐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雪色白龙驹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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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秋烟下午睡得太多了,晚间反倒睡不着。
她见那只小赖皮一样脏兮兮的狗在炕边睡得正香,便想捉着它去洗个澡,好歹擦擦身子。
谁料才一碰到狗,那狗就滑不溜秋跑走了,直直从房门半开的轩窗跳到了院子外。
丫鬟们都歇息了。
她披上了木椸上悬着的雪狐披风,拎起门边的灯笼,点上灯,开了房门便准备出去,抓狗。
夜深人静,屋内静悄悄的。女孩反而讲起话来有些肆无忌惮。
“小赖皮,脏死你算了。”
赏云听着了动静,虞秋烟在房门外安抚道。
“赏云,你继续睡,我起个夜。”
随后,她一人赶着着狗在院子里跑了小半圈。
枯枝混着雪,扑棱棱的。
她就着灯笼,照了照四周院墙,鬼影森森的。
深灰色瓦面上薄雪消融成水,沿着屋檐滴落。
夜深人静之中,听得尤其分明。
虞秋烟放弃寻狗了,扯着嗓子唤:“你给我出来?我跑不动了。”
那狗仿佛是听见了声,突然汪汪地叫着,虞秋烟顺着声儿走过去,却见那狗正对着院子墙角叫。
莫不是院外有人?
虞秋烟蹲下身,将灯笼放到了雪地上。
拍了拍手:“旺财,快过来。”
往常这般,旺财必定过来拿着脑袋要顶人的手了。
可这会却还冲着那角落喊,喊了片刻,还从枯枝上跑过去了。
虞秋烟不由好奇,最后还是拿着灯笼跟上去。
边走边嘀咕:“自己的院子有什么好怕的,我怎么胆子和满宵一样”。
她拎起灯笼走过去,踩着雪地上的枯枝吱吱呀呀的响。
她走过去,抬起灯笼望了一眼,却瞧见角落的院墙之上,一圈厚厚的积雪凹下去一个缺口。
这一片墙角的积雪向来无人打理。
她举着灯笼,欲要上前细细查看,却听得旁边又是一声“哗啦——”旁边的院墙也缺了一片口子。
这两天偶尔还能见着半晌太阳,前阵子风雪堆积的院墙许是融化了,因而在夜间慢慢脱落下来。
虞秋烟心下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自镇定,裹了裹斗篷,转身要走,却发现斗篷在树枝勾住了。
扭着身